莫名其妙的,三个人坐在一起斗地主。
陈诲低着脑袋洗牌,常青和他女友坐在对面,他女友忽然开口:“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诲,耳东陈,诲人不倦的诲。”陈诲头也没抬,继续洗牌。
“妹妹你好,我叫乔崇英。你可以叫我英姐。”
陈诲抬起头,眼却没抬,手上飞快发着牌,说着她的游戏规则,“黑桃七是地主。”
“你这姑娘真是没礼貌……”常青伸手拿起桌上的牌,刚想理牌就发现陈诲盯着自已,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的眼睛里全是明晃晃的警告和挑衅,一双黑眸极富杀伤力。
这姑娘人小鬼大,还挺能唬人的。
常青突然想到上次见面,陈诲还说自已已经不是她哥了,教育她还要排队。
介于女友在旁边,常青也不好和陈诲顶嘴,最终还是选择哑火。
乔崇英感觉气氛不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开不开口。
乔崇英拧了一把常青,“你别乱讲,妹妹哪里没礼貌?还陪着我玩牌呢。”她转了个话题,“我做菜也挺好吃的,可惜阿姨不让我帮忙,有机会我也让妹妹尝尝我的手艺。”
她冲着陈诲莞尔一笑。
陈诲低头继续发牌。
挺登对,还轮流下定义呢。
陈诲从始至终板着脸,也没人敢教训她。
幸好陈妈妈的动作很快,一轮玩完就喊吃饭了。
四个人吃完饭,乔崇英坚持到厨房去洗碗,又拉了点家常,最后乔崇英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衣服晒干了,陈诲把衣服收进来,又溜到妈妈房间。
妈妈有午睡的习惯,早就开好空调了,这时的房间很凉快。
“你的大金镯子没送出去?”陈诲手里叠着衣服。
“等定下来了再送。”妈妈靠在床头闭眼休息。
“什么叫定下来?来见家长了还不算定下来?”陈诲漫不经心的。
“说不准,那姑娘还没见你常叔呢,而且你哥也没见人家姑娘的家长。”
妈妈有点口干,睁开眼坐起来,陈诲把杯子递给她。
妈妈喝了口水,继续说,“而且你看那姑娘,气质、举止、穿戴,和你哥截然不同。”
妈妈叹了口气,“我觉得这门亲事也难成。”
陈诲突然就想问问,妈妈的择婿标准,不过话到嘴边倒是吞下了。
老妈很精明,表面秉持着“随便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样的态度,好像一个甩手掌柜。
连常青也无可奈何,每次想管陈诲,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力。
但陈诲知道,她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想在脑里。
等下继妹对继兄有不纯洁的想法被她猜到了,就不好了。
——
这边常青和乔崇英坐在车上。
“你妹脾气还挺大啊?”乔崇英温柔地笑了起来,“真有个性。”
“别提了,少教。”常青摇摇头,坐姿懒散。烟瘾犯了,他喉结滚动,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想拿中控台的打火机,又被乔崇英截胡。
“你也少教,抽烟有害健康。”乔崇英瞪了他一眼。
“行,我也少教。”常青叹了口气,又勾唇轻笑,冷硬眉眼也化入一丝柔情,顺从地把烟放回去。
乔崇英看见常青把烟放回去,心里很满意。她有点想笑,又下意识地憋住,撩了撩头发扯平想上扬的嘴角,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你可别说你妹少教,你看看二楼摆的那些东西,你妹涉猎可真不少呢。”
去男朋友家做客的关键词之一——观察。
显然,这个李姨是男朋友很重视的家人。
李姨的女儿,常青的妹妹有着不少东西放在二楼,字帖、毛笔、书画毡一应俱全摆在靠窗边的小桌上,旁边放着一架胡琴,还有一些手工摆件之类的玩意到处都有。
乔崇英隐约从半开的门看见陈诲的床头还有个造型奇怪的玩意,电路板还开着,还有奇怪的按钮
还有两面柜子靠墙,一面放一些日用品和杂七杂八的小玩意,还有一面全是书,爆笑漫画、言情小说、悬疑怪谈、诗词杂编、历史传记、乐谱、机械组装应有尽有。
乔崇英还蛮佩服陈诲的,陈诲小小年纪,能看尽这么多书。
想当初她念书的时候,一看到字就脑袋疼,完全念不进去书,读高中因为成绩太差毕不了业,家长赶紧搞了个艺术生的头衔给戴上才算完。
常青很快接了乔崇英的话,“看得多有什么用,考试又不考。”
“呐呐呐,你肤浅了吧。”乔崇英轻轻点着常青的肩膀,“你没参加过高考不知道,现在高考是考察综合素养,不止是课本上的那些玩意了。”
乔崇英刚工作一年,高考离她还不算远,而且家里也有弟弟妹妹备考,她多少知道一点。
常青压根就没有参加过高考,读了技校就出来工作了,在社会上怕是混了有七八年了。
但常青绝非不懂行,和陈诲这个妹妹熟了起来后,他也不自觉会了解现在教育的信息和风向。
高考是考察学生的全面素养,但是中考只是圈着课本考。
陈诲看起来和其他女孩一样,但常青心里清楚,她非常聪明,甚至能称的上天才。
六岁自学完小学所有课程,七岁闯进小学生数学竞赛,打败高年级捧上长水赛区第一名轰动一时。
有记者、老师什么的成天拜访,那时李姨还在和自已爸爸谈恋爱,自已爸爸化身正义使者驱赶这些不速之客,周围人还调侃常青,说享福了白捡个这么厉害的妹妹,常青这才认真注意这个小妹妹。
真正赶走不速之客的不是常青的爸爸,而是陈诲后续并没有取得什么很亮眼的表现——她嫌课本上的玩意无聊,所谓的小学生竞赛也没意思。
她放着正经的学问不学,反而研究电路、器械、乐谱,或者看小说漫画,撑破天了练练字,还是毛笔字。
就这样吊儿郎当地学,她的联考每次没跌出长水市前十。
“希望吧,希望她高考考出个好成绩,”常青突然握住乔崇英点着自已肩膀地手,轻轻摩挲。
他手上皮肤粗糙,而乔崇英皮肤细腻,被抚摸的触感很神奇也很着迷,乔崇英边笑边靠近他。
“咱们不说她了,聊聊接下来我爸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