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作为第一家族的当家夫人,京城文化厅的厅长,又是上议院议员,有属于自已的人手。
随着优雅的曲子奏到高潮,花房里听曲赏雪的姜梅收到了来自宋家的求救。
“我们怎么做?”邱助理发问。
姜梅端起奶茶浅饮一口,轻笑道,“怎么做?当然是救人一命啊。”
她放下奶茶,蓝金镶边的古瓷杯轻轻和托盘碰撞,发出特有的清脆响声。
随后她吩咐邱助理,“通知京城,把宋家人给救回来。”
“卡着点救。”
“好。”邱助理领命。
——
一早上请了假没课,陈诲一觉睡到8点钟。
醒来已经不下雪了,冬日的太阳暖融融的,照向大地一片天光大亮。
她一掏手机,点进爱多筹的网站。
已经陆续有爱心人士捐款。
但更多的,还是村中村的街坊邻居们。
陈诲划了划,连做风车的夏爷爷也捐了好几百。
还有向叔向姨,昨天的房东……
甚至还有那个长水小霸王张晓峰,他还留言了:【我可是把下馆子的钱给拿出来了!阿姨好了我要全部吃回来!】
陈诲继续划着信息,划着划着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窗边的风筝呼啦啦的转,它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
陈诲忙完这一切回到学校,刚好是课间。
一回到课室,她就看见同学们纷纷拿着手机。
长实是禁手机学校,抓玩手机抓的非常严。
陈诲下意识看向郑楠,“怎么了,学校是不是有什么线上任务?”
“学校没有任务。”郑楠嘴里还吃着糖,“大家都想给你捐点钱呢,都在申请手机。申请手机的人太多,干脆统一发了。”
“是啊,你说像薇薇那样借你几万,我们还做不到。但出个十几块、几十块,我们还是可以的。”
钱薇薇还戳了戳陈诲的胳膊,“我跟你说啊,大家都乐意捐呢,出个十几块还能玩一个课间的手机。”
陈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点点头,“好,谢谢你们……谢谢……”
“没事的,举手之劳而已,希望阿姨赶紧好起来。”
“是啊,难为我们的探花为了阿姨选择半宿,东奔西跑的。”
“……”
多少暖意啊。
陈诲笑了,可是眼泪也猝不及防地从眼角滑下来。
她仿佛回到那个转角口,吃着又甜又入味的素烧白萝卜。
她也理解了,那个背负着巨大压力的麻辣烫摊主的乐观。
怎么能不乐观呢?
——
“姜厅长。”
“那边什么情况?”姜梅还翻着文件,头都没抬。
“段家果然是一家的疯子。段家人带着被绑的宋家人,窝在京郊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
“那个仓库从里到外,全都是炸弹!”
段家人的脾气性格就是这么疯狂。段家人是黑帮出身,当初在长水也算得上是无冕之王,连谢家人都要怕他三分。
也就往上数两代,段家有了洗白的念头,谁知道洗白后反而给谢家压制,越混越差。
段家人是算准了没活路,才想抱着宋家人一起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嗯。”
姜梅终于抬头看向高秘书,思忖几秒后抬起手。
高秘书连忙恭敬上前两步,听姜梅发号施令。
“能救当然救,实在不行,也不要勉强了。”
“是。”高秘书领命。
京城。
研讨会分成好几个部分,前景介绍、法律科普、表彰先进、交流意见……一直到小年夜的合作晚宴,这场研讨会才算真正结束。
常青也算是忙得团团转,一边准备G大的面试,一边参加各研讨会,还有和各地而来的真正企业高管一起交流……
如今,他现在一身定制西装,带着佩仔,来到候场厅等待会议开场。
现在这个点,也有不少名流坐在这里,等待会议开始。
优雅的小提琴乐曲声如水一般温柔泄出来,回响在鲜花盛开的候场厅。
外面冰天雪地,而这里却春暖花香,休闲惬意。
“你看到那边坐的那个小伙子了吗?”其中一人低声说。
“那个?长水来的常董?他的厂子在长水办的还算有名气呐!”
“什么常董?不过一个修车的厂子,还没有注册公司,连股东都没有,哪里来的董事,又哪里能称得上常董?给他面子客气喊一句而已。”
“你说这样的人,怎么也能混进来了?”
“还不是运气好,汽车行业大有前景,又搭上黄总的便车,才能来的。”
“……”
他们都是低声交流,又离得远,常青根本听不见只言片语。
但佩仔不是一般人,他之前眼盲的残疾人。
眼盲的人听力都特别灵敏,那边的所有话语,佩仔全部听清楚了。
他俯身,在常青耳边把那边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常青听完,仍是神色淡淡,好像他刚刚只是问常青中午吃什么。
也不对,常青考虑中午吃什么的时候不会这么平静。
“青哥……你怎么这么淡定啊?”佩仔真忍不住发问。
“那我应该怎样。”
“你不是应该生气吗?”
常青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佩仔,他们说的是实话。”
“这样的场合我确实不配来,G大我也不配上。”
“青哥,你……”
“佩仔,来了这名利场混,没名没利,你就是孙子。现在听了几句实话,你就坐不住了?”
“道理我都知道,但青哥,你怎么能说自已不配呢?”
常青的老板当了半年。花小价钱接了个修车厂翻身做老板,接手厂子的第一个月就扭亏为盈,三个月后去吉水结识著名车企高管,五个月后受邀参加京城的研讨会,同时收到G大的复试通知……
他不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顶尖人才,也没有陈诲与生俱来的聪明脑袋……他甚至连高中都没有读,只是凭借自已独到的眼光,还有生活中对世间百态的体察,还有多思多想的习惯,走到今天这一步,坐在这里。
“现在我的确不配。”
妈妈的病还没有完全治好,眼下只是暂时度过这个难关,可能还有用钱的地方,他还不能松懈。
“但以后,是它们配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