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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解甲归田后,被招婿了 > 第93章 上巳

第93章 上巳

盼着张棹歌归来的不仅有崔筠, 还有郑和义等镇将。

得知张棹歌已经归来,郑和义等人还没来得及找上门去,就先被一道“鲁阳军镇事务即将由节度衙前兵马使所领”的消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换了个上司, 他们的以商补军计划还能顺利开展吗?

从前镇遏使由汝州刺史兼任,他直接听命于刺史。由于刺史重心在政务上, 鲜少干涉军镇事务, 故而他就等于军镇的头儿。

如今空降一位镇遏将,直接管理军镇事务,没有新镇遏将的允许, 他们想偷偷经商就行不通了。

孟甲岁也从镇官那儿收到了消息, 他心中一喜,决定等新的镇遏将到任后, 想办法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到时候郑和义等人被镇遏将压着,他们就没法给张棹歌和崔筠撑腰了!

……

张棹歌在家中休息了三日,才在崔筠的敦促下带着使帖和两个部曲去营寨。

崔筠的原话:“纵使你本意不是为了获官,可既然你已经成了新的镇遏将,就得负起责任来。”

又指派了两个部曲跟着她,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令她的身份曝光。

好在鲁阳镇就在昭平乡, 张棹歌不用跟以前一样整日住营寨。

她刚到门口就遇到仇果,后者看到她,脸上明显露出了几分喜色,说:“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嗯?”张棹歌寻思, 任命她为镇遏将的使帖还在她身上呢,仇果他们就已经知道她来赴任了吗?

不过看对方的表情, 不像是对上司那么恭敬呀。

仇果却顾不得那么多,带着她去找郑和义:“什将,张大郎来了。”

郑和义指了指一旁的榻,说:“先坐吧。”

张棹歌面不改色地在榻上坐下,两个部曲面色有些古怪,但郑和义与仇果心里装着事,并没有发现。

但这么两个大活人杵在这里,十分显眼,郑和义似乎不理解张棹歌怎么突然带了部曲来,挥挥手:“你们先出去,我们要谈论的事不是你们可以听的。”

部曲看向张棹歌,后者笑了笑,朝他们点点头,他们这才走出外面。

屋内只剩三人,郑和义才大吐苦水:“大事不妙,我们刚从州府那儿得到消息,汝州滍阳城和我们鲁阳镇不再由太守职掌,而由使君委派的镇遏将职掌,虽然我们还未知那镇遏将的秉性,但对我们想要经商一事,定瞒不过他。”

仇果也说:“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我们计划了这么久,都打水漂了!”

张棹歌:“……”

她说:“你们怎知使君委任镇遏将不是为了解决军需?”

郑和义问她:“你刚从那边回来,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张棹歌不再隐瞒,拿出使帖给他们,说:“这是使帖,州府那边应该也收到了。”

郑和义展开,下一刻,眼睛便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仇果见状,也十分好奇地凑过去。饶是他没什么文化,但看各种使帖丶州帖丶军帖多了,也能看明白里面的内容。

他瞠目结舌:“这这这……张大,不,张将军,你怎么是新的镇遏将?!”

张棹歌不是去请示曹王想要以商补军的么,怎么成了他们的新上司?

郑和义哪里还坐得住,噌地起身,急忙跑到张棹歌的面前,说:“将军,请上座。”

想到刚才张棹歌来了,他不仅没有行礼,也没有起身,甚至态度轻慢。

从前他就曾得罪过张棹歌,只不过张棹歌为了卖酒而暂时与他达成合作,并未算和解,如今他又轻慢“他”,“他”一个不爽翻旧账怎么办?毕竟“他”如今是这县镇的一把手,已经不再需要仰仗他,跟他虚与委蛇了。

张棹歌说:“不用,我坐这儿挺好的。”

郑和义与仇果哪里敢坐回去,只得以她为主位,站在下首。

张棹歌说:“以商补军此事我已经征得使君同意,他将县镇军务及鲁阳关的关税事务一并交由我职掌,而我身为镇遏将,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将士们忍饥挨饿。”

郑和义与仇果的脸上才重新展露笑容。

紧接着张棹歌让他们把所有的镇将和镇官都喊来,包括关镇务的官员。

县镇军事系统的将领丶职官除了镇遏将外,只有什将一人,副将两人,押衙四人,然后是负责监察丶执法事宜的五个虞侯,与一个低级武职将虞侯。另有负责后勤的军判官丶粮料官与城局。注1

关镇务的镇官则多一些,不过除了勾押官和库官丶印官之外,其馀都是低级武职镇官,甚至都算不上是正式的职官——非职官意味拿不到俸禄,只能跟士卒一样靠军饷生活。

说到俸禄,张棹歌月俸是三十贯,即三万钱,跟州府的诸曹参军一样。

不过,这个俸禄不好拿,毕竟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可多了,面对的挑战也必然很多。

张棹歌的任职还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以她的身份,再把酒卖给军中就不合适了。以崔筠的名义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她以权谋私。

倘若崔筠有同胞兄弟姐妹,或是关系亲近的崔氏族人,倒是可以找他们帮忙,只可惜崔氏族人的种种作为已经让崔筠对他们产生了不信任。张棹歌也相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很难守住本心。

思来想去,唯有窦婴可以信任。

张棹歌让人快马加鞭把信函送到窦婴手上时,正值三月三上巳节。

上巳节除了是阖家出游踏青的日子,也是比乞巧节更能代表中国传统情人节的日子。饶是一个多月前才经历过好几场地震,这会儿的长安街头也没受影响,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长安城东南的曲江池上,窦婴慵懒地坐在停靠在岸边的画舫上欣赏着不远处杏园传出的歌乐声。

每逢三月三,这属于皇家园林的曲江池便会对外开放,不仅权贵可以来,百姓也可以过来这儿欢度上巳节。

而二月底是春闱放榜的日子,新科进士们会来这儿的杏园办探花宴,那些家中有待嫁女的人家也会趁此机会带着女儿来这里游玩,顺便相看那些进士,来榜下捉婿。

窦婴过来自然不是为了榜下捉婿,她只是正常地出游罢了。

难得遇到这么热闹的日子,西河县主也不错过,便安排了一艘画舫,与窦婴看看曲江池的景色,和这上巳节的出游盛会。

“也不知十姐姐最近在做甚。”西河县主嘀咕。

窦婴眸光一顿。

宜都公主自咸安公主要和亲的消息传出后,便一改经常跑出来玩耍的作风,虽然还是会经常出现在华阳观,却不会像往常一样无所事事地待在华阳观陪她消磨时光,而只是来坐一坐,关心下她的生活起居,及探讨一下学问,然后便走了。

窦婴知道她是找到了想做和要做的事,倒没有那种生活中缺了谁而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只欣慰她长大了。

这时,一位卫士走来,交了一封信函给西河县主的侍女,那侍女又拿进画舫,说:“女师,是汝州来的信函。”

窦婴收起闲散的姿态,接过信发现有两封,一封从字迹来看是张棹歌写的,另一封则是十分符合信函格式,一看就知道是七娘写的书信。

窦婴思忖片刻,决定先看张棹歌的信,无他,这人写信一向言简意赅,而且之前有什么话都是让七娘写在信中一并带到的,这次亲自写信,说明是有要紧的事。

片刻后,她决定当没看过张棹歌这封信。

什么叫搞个酤酒资格帮她酿酒?

没头没尾的,看这封信感觉又浪费了一寸光阴。

好在,张棹歌的话在七娘的信中得到了解答。

不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后,窦婴顿时好气又好笑。

张棹歌不要命了吗?居然又回到了军中,而且不是当小小副将,是当一个军镇的镇遏将。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将,万一被人发现身份,连累七娘事小,张棹歌的下场轻则充入掖庭为宫奴,重则处死。

但要说生气倒也没多生气,毕竟她认识张棹歌的时候,张棹歌的真实身份不也没人发现,没人怀疑么?

可见张棹歌是有些手段的。

而且,以张棹歌的能力,这镇遏将自然是当得的,只可惜未能以女子之身,堂堂正正地让世人知晓她的存在。

至于这上面说的酿酒,以商补军之事,窦婴更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她从未质疑过张棹歌的能耐,且有七娘从旁看着,相信张棹歌这匹野马不会脱缰。

更何况,她与她们的关系早已紧密结合,她很难再置身事外,自然是要相帮的。

与此同时,大明宫外。

对百姓而言,三月三是上巳节,对一生都困于宫内方寸之地的宫婢来说,这是她们难得出宫与家人见面的日子。

一年时间里,宫婢只有这一天能出宫,而且不是每个宫婢都有机会出宫见家人的,至少得是女官级别的宫人才有这个特权。

崔四娘崔篱就被获准出宫了,因为其弟崔八郎过来探望她了。

一天的时间太短了,崔四娘没法跟崔八郎慢慢叙旧,因此只简短地了解一下家中概况,得知父母身体安好就足够了,她还留了半天时间去帮没法出宫的宫婢买东西。

崔八郎遗憾只有这半天相见的时间,就赶忙拿出家里准备的钱帛给她,又拿出两本医书,说:“这是七姐夫寻来的妇科医书,阿耶用不上,想着阿姊或许会感兴趣,便让我带来给你了。”

崔四娘原本被这新鲜的装订方式吸引了注意力,但听到崔八郎的话,立马就专注地看起了书籍的内容。

她惊讶地发现,这些书籍,宫内竟然没有!

“七姐夫?”她产生了好奇,“七娘嫁人了?”

“是呀。”崔八郎将张棹歌入赘的事简单地说明。

由于时间不够,他没有说崔筠丶张棹歌与崔家的那些恩恩怨怨,只说了崔筠造纸,崔家在她的支持下决定开办族学。

崔四娘没想到短短数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点点头:“张棹歌?我知道了。”

她跟崔八郎分别后,匆匆地赶去西市买东西,买完检查了一番没有违禁的东西后,就踏着斜阳返回了宫中。

回宫时还得经过一番检查,遇到那些有宦官撑腰的神策军,又少不得要割一些血。

好在她出身崔氏,入宫以来又广结善缘,并未遭到刁难,把带进宫的东西都登记过后,就回到了尚食局司药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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