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life to live for.”
听到这歌声不禁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到底从哪儿来的,这样熟悉的——她忽然大笑出来,从衣袋里拿出手机,自己竟然没有动过给家人打电话的念头,一刻都没有。
不过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是哪个地区的?不知道,不愿接,可它一直不停响着,那音乐如此忧郁,自己又怎么会选它作为来电铃声?思绪游移着,她按下接听键。
“我们会听见天使的歌唱;我们会看见整个天空罩满了灿烂的光辉;我们会看见所有人世的罪恶、我们的苦难,统统湮没在整个世界的仁慈里,我们的生活就会安静,温柔,甜蜜如同爱抚一样。”
声音柔和地在空中洒下轻飘飘的白色羽毛,
“早上好,妮可莱丝。”
“哥!”
妮可莱丝站定在楼梯上,激动极了
“你在哪儿?”
话一出口才发现是个蠢问题,
“你还好吗?我知道你肯定很好。”
意识到那人是在这金属玩意儿的彼端,妮可莱丝一脚跨上三层楼梯,推开玻璃房门,另一只脚脚尖也随之向后踮起,站上来。可她险些栽个跟头,身体仿佛水晶流注,眼前景色透澈不着痕迹,宛若仙境。就呆呆地站在门口半晌才注意到自己还打着电话,
“哥,我好像真的听见了天使的歌唱。”
她回身,楼梯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次转回左边,下面是白云碧空。
“我会,我会再打给你。”
这是妮可莱丝人生当中第一次按掉她最爱的二哥的电话。向后背部笔挺地贴近门框,整个身体不敢动弹,不知着眼何处只好转移到自己的手上。倒吸一口冷气,门框也是玻璃制,此时此刻,她的确悬在空中。几百英尺高空!就她一个人。
恨不得死死抱住门框,可她现在连门框的玻璃都看不到了,更别摸索着实体抱住!目前还没掉下去已经很好,妮可莱丝试着挪动了一下左脚,踩在实地上。她赶忙退回,右脚又向前踩了一大步,依旧结实。
唉,冲动这魔鬼。妮可莱丝昂起头,抿着嘴唇微笑,仿佛生命将在这一刻迸射出最美丽的光芒,就和点燃的火箭......妮可莱丝挥去脑中的遐想,她的观察力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右手向旁一推,门悠然而开,那密密匝匝的楼梯又显现出来。盯着门倒退后,却发现又不对劲儿,右脚腾空了!
右脚腾空了,亲爱的,你的右脚。
这当真是妮可莱丝迄今为止的人生当中第一次想骂脏话的时候,但她掉了下去,此刻情景没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想起一句从没说过的话。
大风呼啸,灌进掀起的Burberry风衣中,虽然它本身可以防风。如果有一把雨伞多好,能撑着起来减小降地的冲力,可这掉落似乎没有止境。
金发乱成一团,妮可莱丝保持运动状态望着天空,持续了一会儿察觉其中不自然的地方:风太温和了,没有划伤脸颊的痛感。
开始麻木的身体正逐渐恢复正常,她在空中极其艰难地换了一个姿势,挡住了好几次要将她吹回原来样子的大风。眯着眼睛看向正下方,正在接近房屋。以急速,以急速,脑中警报响起,瞬间整个人从大衣里抽出来,紧抓住衣服两角做降落伞状。
扑通——
从脚底传来强大冲力直达头顶,一个趋趔向前倒去,还是摔了。可是脸对着的地方比混凝土软多了,还有些痒。
刚才的一切是梦吗?
妮可莱丝确信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她看到柯艾尔苍白的美丽脸庞,他正用棕色的眼睛凝视着以可笑的姿势躺在地上的女孩,然后笑了。
“果然是梦。”
妮可莱丝站起身抖了抖大衣,重新穿回身上,无视站在那儿的柯艾尔。但她随即不知所措。现在她正处于的美得不像人间的地方又是怎么回事儿,另一个梦?她刚才还站在玻璃房门——
微妙的触碰感!
“是啊,我刚才推开玻璃房门的时候觉得像是有一股气,但如同浮尘般轻薄。对了,像是穿上了一件没有重量的衣服。”
“基本正确。”
柔和声音。
吹过耳边的和煦暖风,广袤的绿色土地,绽开的深桃色穗花,披着白裙的冰川,仰上澄澈的天空,这些景色此时此刻都不足以将妮可莱丝所有的注意力分散去。她循着声音看到梦中的柯艾尔站在那里,没了笑容却也不似平常的沉静,是更广阔的,是,就像是包容万物的自然,就像生于自然。
“但还有一点。”
柯艾尔继续说着,走向妮可莱丝,
“你踏上楼梯后的一切都是课程的,提前测验。”
一种惋惜的表情出现在妮可莱丝脸上,她褐色的眼睛染上的可笑直指柯艾尔,轻声说,
“你别骗人了,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到我的梦里来,柯艾尔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确与他没太多交流,但他绝不会以一种干巴巴的语气说话。应该是这样,你听着,”
妮可莱丝深吸一口气,仿若至于无人境地,表情宁静,好像漠不关心。这正是柯艾尔的表情,
“不是梦,是现实。肃穆的,悲伤的现实,而你正处于其中,无法永远逃离。结果不一定残忍,或许终将如愿。现在我会细心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慢慢解释给你听。”
柯艾尔小心地挑了挑眉毛,眼中笑意闪过一瞬,在妮可莱丝胡言乱语的时候。
两人对视,不知道透过对方,相互看到什么。
“课程开始。”
柯艾尔又一如既往地忧伤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