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想一想便觉得开心。
“什么事儿这般开心?”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好畅想中,身后冷不丁炸出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让人为之一震。
季书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此刻竟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她头皮一紧,快速从喜悦中抽离出来,稳了稳心神问:“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和七弟谈完了?”
面对她的提问,季书闲却避而不答,幽深晦涩的目光一直盯着江源离开的方向,执着地问:“什么事儿让你这般开心?说出来,本王也一道高兴高兴。”
温凛月不确定季书闲有没有看到江源,事关雨莹,她不好告知他。
她灵机一动,视线转向一旁繁盛密集的白玉兰,俏皮一笑,“花开得这样好,不该开心吗?”
季书闲脸色一滞,眸中光彩暗下去一点,不咸不淡道:“春花烂漫,春光无限好,确实值得开心。”
——
温凛月和季书闲并未在祁王府久待,约摸半个时辰后两人打道回府。
一下马车,温凛月便迫不及待道:“王爷,我先去找雨莹。”
“等等!”季书闲及时抓住她手腕,指尖感受到一片细腻的肌肤。
他明显愣了一下,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温凛月扭头看他,眼神疑惑,“王爷,你还有事儿?”
季书闲故作镇定道:“快到午膳时间了,用完午膳再去。”
少女轻巧挣脱他的束缚,迫不及待道:“差人送我房里。”
话音一落,人就跑没影了。兔子都没她跑得快。
季书闲立在原地,只感觉指尖那股细腻柔软的触感久久不散。
他用力甩了甩也没用。
他不可避免,再次想起了江源,以及他那块玉佩。
他送阿月玉佩所谓何意?定情信物?
阿月收下了玉佩,代表她同意了?
她迫不及待跑去找杜雨莹,是为了和好姐妹分享自己喜悦吗?
季书闲带着满头疑虑回到书房。
燃了一炉沉水香,泡了一壶庐山云雾茶,他坐到书案前,奋笔疾书。
写完,将纸条卷成小小一卷。他对着窗户用力一吹,很快飞来一只信鸽。
信鸽带着他的信笺飞向了远方。
回京以来,季书闲一直韬光养晦,按兵不动。他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即使是这样照样无法打消天子的猜忌,眼下大梁使团尚在京城,陛下竟迫不及待对他动手了。还连累到了季书源和阮弦。
既然忍没用,那又何必再忍。
屋内香气四溢,季书闲随手从书架上取了本书。
《天象纪要》,历朝历代钦天监所著,收录了各种极端天象。
一翻开封面,季书闲发现书里记满了批注,字体娟秀,尤为熟悉。
他的书房温凛月时常光顾,小妮子总喜欢从他的书架上找书看。她看书杂,不论是文史地理,还是算数推演,她来者不拒。
他一页页翻过去,将她留在书里的批注认真看了一遍。
书里有一章提到天狗食月,描述得神乎其神。
小丫头在地下批注:骗人的。
当真是简单粗暴。
他都不免被她逗笑。
午膳只季书闲一人用膳,一大桌子的菜肴。
梁叔见他面露不悦,忙不迭道:“王妃说想在房里用膳,老奴差人送过去了。”
季书闲坐在主座,不紧不慢开口:“吩咐厨房少上几个菜,上这么多未免浪费。”
梁叔默了默,答应下来。
少了小妮子在耳畔叽叽喳喳,席间委实冷清。
季书闲一人用膳,只听得到碗筷相互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
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他却食之无味。
他搁下筷子,冷声吩咐:“撤了吧!”
梁叔见季书闲都没怎么动筷子,忍不住问:“王爷,可是今日饭菜不可口?”
季书闲转了转指间的白玉扳指,慢悠悠道:“莱色不错,是本王没什么胃口。”
梁叔以为季书闲是担心季书源和阮弦夫妇,毕竟王爷从祁王府回来就一直脸色不佳,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劝慰道:“王爷不必忧心,祁王爷和祁王妃得上天眷顾,定会转危为安的。”
季书闲:“有和太医在,本王倒是不担心这个。”
梁叔:“既是如此,王爷何以这般忧虑?”
他赫然抬眼,“本王忧虑?”
梁叔点点头,“可全写脸上了。”
季书闲:“……”
他当场怔住,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学徒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
第48章 “我不想嫁。”
凛月(048)
温凛月一路小跑, 直奔繁芜院,中间都不带停的。
杜雨莹自掖幽庭出宫后一直住在繁芜院。繁芜院原先是温凛月住的。和季书闲大婚之后,她便搬去了季书闲的院子。繁芜院空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