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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反贼的娇藏美人 > 有贵客至

有贵客至

受到惊吓的小世子眼眶一红,似乎下一秒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如他们所想,那眼泪说掉就掉。

可还没等他哭上几声,自他身后传来一道不容忽视的怒斥:“哭什么哭?不玩了就回去温习功课,在这耍什么威风呢?过几日父王考察你功课,有你哭的。”

祝岚夕转眸看去,在他们身后亭亭玉立站着一位小姑娘,周身温婉的气质和柔美的长相与秦王妃如出一辙,眉目间的微愠却像极了秦王殿下。

这位性子与小世子相反的,正是秦王府的小郡主。

小郡主本来正专心绘画,馀光瞥到她那个闹腾的弟弟自母妃走后,立马就朝凉亭跑去,便猜到他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跟过来一瞧,果真如她所料般,仗着自己世子的身份,胁迫别人替他做事,旁人拒绝了他还要一哭二闹,真真是一点世家子弟的气度都没有。

她如此知书达理,怎得会有如此不明事理丶我行我素的糟心弟弟?

小郡主秀气的眉眼微皱,嫌弃地瞪了眼还没来得及将眼泪逼回去的小世子,随后有模有样地朝两人鞠了一躬,规矩做得挑不出毛病来。

“贤儿年纪尚小,言行有所欠妥,还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话毕,她递给一旁的掌事姑姑一个眼神:“送他回去温书。”

后者立马会意,从谢景辞手中接过一脸不情愿的小世子,先行离开。

紧接着,她也寻了个由头离开了花厅,留下一脸懵的祝岚夕在风中凌乱,不敢相信这竟是一个八岁女娃能说出来的话和做派。

虽面目稚嫩,但俨然有了她自己的处事风格,不由得想让人开口称赞,不愧是自幼养于深闺的大家闺秀。

祝岚夕回想了会儿自己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估计还跟在大师兄后面玩泥巴呢。

“再坐会儿?还是回屋?”谢景辞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随手抓了块桌面的点心。

祝岚夕擡眼看了看天色,时候尚早,不必着急回去。

移步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睨了眼尝了一口就面露苦色的谢景辞,想来他是吃不惯太甜的,便问道:“甜吗?”

“嗯,齁甜。”男人虽这么说,却还是将剩下的点心喂进嘴里吃完了。

并不赞同齁甜的祝岚夕淡淡挑眉,转移话题道:“你今日怎得回来这么早?”

往常他可是得暮色落下才归屋,今日倒是稀奇,这才正午就回来了。

“有贵人到访,我不便露面。”谢景辞在她旁边坐下,边解下佩剑边回她的话。

一双长腿随意屈伸不小心碰到她的,祝岚夕下意识缩了缩腿,引得他朝她看了眼,后识相地往后收了收。

擡眸间,他两道沈沈的目光掠过她唇,比点水的蜻蜓还淡。

“那贵人……”他过往人生她从未涉猎,因此此刻除了为掩人耳目而回避,并不知道其他的原因,犹豫片刻,还是试探性问了问:“你认识,还是认识你?”

“算是与我有仇——”

“什么仇?”祝岚夕微微倾身,期盼地望着他:“能同我说说吗?”

谢景辞掀目睨她,面露诧异,随即欣喜漫上心尖。

他莞尔,伸手掐捏了一把她的面颊软肉,直言不讳:“想知道我以前的事?”

有长进,竟会主动来打探他过去的事。

“嗯,想知道。”祝岚夕挽了挽耳边垂下的乌发,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谢景辞瞥她,终究遭受不住她的逼视,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方才缓缓道来。

来人是廉访使范品哲,隶属于御史台,分设于全国各辖区,每年定期派廉访使巡视当地军务和官员腐败行为,代表中央监督地方,权力很大,属于常设巡查机构。

“代天子巡狩”,足见其位高;“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足见其权重。

偏偏选在这时局紧张的时候来巡视,其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除了来“监视”和当“搅屎棍”,难以形容范品哲此人挑此时来此地的恶心程度。

提起这范品哲和谢景辞的恩怨,那就要追溯到二人小时候了。

那时二人差不多前后脚出生,身份地位也差不多,所以无论在哪儿,二人都能碰见。

按理说二人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他们却成了视彼此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仇人。

原因是重合的地方多了,两人自然就会被拿来比较。

但悲催的就是,范品哲永远都被谢景辞压了一头,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谢景辞。

时间长了,他自然心生恨意,开始事事都要和谢景辞作对,无事找事,但后者通常无视而过。

直到在某年皇家举办的晚宴上,谢景辞终于忍无可忍动手教训了一番范品哲,是那种压着打的教训。

自那以后,范品哲成了圈子里长久的笑柄,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但凡二人的名字放在一起,都会有人提起那件让他丢尽脸面的事情。

所以两人结下的梁子是永远都不可能和解的,后来因为两家人政见不同,甚至直接演变成了两家的恩怨。

平日里两家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但当谢家确认倒台的时候,范家可没少赶着上去踩了几脚。

尤其是范品哲,死对头出事他恨不能第一个冲上来落井下石,还特意买通狱卒来牢里“慰问”过谢景辞。

自从谢景辞被流放过后,两人再未见过,没想到时过境迁,竟会在安阳城遇见。

听完他的话,祝岚夕拧眉叹息:“那确实该避避。”

这若正面对抗,落不到什么好处,还会因为谢景辞目前的身份让这位廉访使抓着秦王的把柄,依着其睚眦必报的性格,还不得尽情上书弹劾秦王,将安阳闹翻天?

“嗯,廉访使巡防州城期限为一个月,就算再怎么推迟留在安阳,届时元旦之后他必然要回临安。”谢景辞沈眸道。

见他如此笃定,祝岚夕有些不解,元旦之后他为何就要回去,思索了会儿未得结果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

谢景辞闻声觑了她一眼,就见她单手撑着下巴微微侧着身,坐在圆桌前楞神,满脸写着疑惑不解,而她手中是一块吃了半边的点心。

他的目光不动神色地扫过那几盘所剩无几的点心,这么一会儿子功夫就吃了这么多甜食,胃不消化,待会儿该积食难受了。

谢景辞暗自叹了口气,随即伸手将她的手拿下来,替她揉了揉早已经被压的泛红的下巴,悠悠道:“圣上已称病多时,秦王身为皇子,理应进宫探望——”

他顿了顿,又道:“就算明知临安城是虎口,为了全孝心不落百姓口实,秦王已上奏将于圣上四月生辰入宫探望。”

从安阳城到临安城,路途遥远,估摸着过完元旦佳节,就得启程上路了。

他这一解释,祝岚夕便豁然明了了,不由得唏嘘身为皇家人的身不由己。

禹王早有反叛之心,结合这些时日发生的事,绝不会轻易放过秦王,此去临安,明知此中凶险,秦王却不得不去。

谢景辞见她脸色不好,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发梢:“你无需过于忧心,秦王自会有对策。”

“嗯。”祝岚夕无意识地点头应承。

今生走向已与前世大相径庭,她深知自己就不善谋略,所以并不会瞎出什么主意,但此刻却深感无力。

明明她早已看清,所谓皇权争夺,不过是抢占那把由累累白骨堆积而出的龙椅,其下是鲜血横流,尸首遍地。

兴许是前世记忆作怪,祝岚夕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慌得厉害。

月色入户,零零散散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闺房,床上幔帐下的人儿似乎睡得极不安稳,在这十一月份的天气里,竟是出了满头大汗。

一颗又一颗汗珠自面颊两侧滑进衣领,香汗淋漓间,床上的人儿不安地呢喃着,似乎是被梦魇困住了,竟连屋外持续响起的敲响声都唤不醒她。

屋外的人见她不应,又被她痛苦的呻吟声弄得进退两难,再三斟酌下,屋外的人擡高音量,道:“祝岚夕!”

屋内的人自然是给不了半点回应,谢景辞咬了咬牙,终究是擡脚将门踹开了。

大步流星走到床沿边,单手撩开幔帐,便见到了被汗浸湿,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祝岚夕,而她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胡话,声音如蚊蝇般丝毫都听不清。

谢景辞又尝试着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可无论他怎么喊,她都无动于衷,眼瞧着她眉头越皱越紧,谢景辞只得上手去摇晃她。

陷入梦境中的祝岚夕正处于漫天飘雪的城墙之上,她半个身子都在高耸的城墙外,而面前掐着她脖子的人无论她如何努力都看不清,她死死抓着对方的手臂央求着他不要再推她了,可那人却置若罔闻,一个劲儿地伸出手来,要将她推下去。

在她空荡的背后,却断断续续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她被这声音弄得头昏眼花,心思混乱,在她将要落下城墙之际,突然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她拽了回来,而她的意识也自此苏醒。

“祝岚夕!”

这一声呼唤,让祝岚夕彻底醒了过来,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条濒死的鱼不断地喘着粗气,她整个身子都因为大幅度的呼吸而不断颤动,仔细看她的手指都在轻微的颤抖。

时隔那么久,她居然又梦到了前世的场景。

谢景辞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稍稍退远了些,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覆杂,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方才恍惚间听到她的呢喃声里竟是那人的名字……

祝岚夕喘了许久,恢覆了正常呼吸,才察觉到身边有人,擡眸朝其看去。

两厢对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祝岚夕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感觉整个喉咙和嘴唇火辣辣的干涩,声音沙哑地拜托道:“我想喝水……”

闻言,谢景辞方从思绪里回过神,迟钝了一下,借着月色走到桌子旁边,用杯子给她倒了满满一杯水,然后折返回去递给她。

祝岚夕接过后,直接一饮而尽,遂将杯子递还给他,那望来的眼神似乎在说:我还要。

就这么跑了几回,祝岚夕才满足地不要了。

又是一阵诡异的沈默,谢景辞盯着祝岚夕瞧了会儿,本想问问为何会梦到那人,可转念一想,兴许是因为他们白日里的交谈,才让她做了关于楚旭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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