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衣人神色一凛,搂着聂更阑要走。
不过已经来不及。
魔尊稹肆那张邪魅的面孔倏然出现在血红灯光的上空,阴森森地望着下方的两人。
“唰!”
他迅疾出手,一面万鬼幡骤然祭出朝着聂更阑而来。
白衣人伤势并未痊愈,搂紧聂更阑紧急转身,但依旧让一丝万鬼幡的鬼气钻入了他体内。
稹肆嘴角哂笑在扩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正欲再出手,这时,长街尽头隐隐传来一阵凄冷哀嚎的鬼乐。
四周的鬼怪们纷纷发出低语,“是鬼公主的亲兵!公主果然派人过来捉人了!”
长街尽头,由十几个纸人糊成的两列队伍缓慢而来。纸人悬浮飘在地面,速度极快,它们脸上没有五官,只有赤血染就的一张血盆大口,在红灯笼的光线之下显得极为诡异。
稹肆笑容瞬间消失,阴恻恻扫了眼白衣人搂着的少年,一个转身消失在长街上空。
白衣人心下稍定。
若是稹肆在此处强行与他斗法,他只能不停祭出法宝逃进无间魔域,或许就会暴露魔域的另一个入口。
正沉吟着,那队纸人亲兵已经飘飘悠悠停在了聂更阑和白衣人面前。
“真的是公主亲兵呢!”那只无头猪激动得狠狠在自己兜售的猪头上砍了一刀。
“好久没见着亲兵队了,”兜售鬼丹的骷髅架子激动地搓着两只没肉的骨架手,“真想看看今天这两个修士是怎么个死法,是被浸泡进鬼泉受鬼蛇啃噬,还是被剁碎成肉泥扔进鬼窟?”
长街上的众鬼都好奇地盯着纸人亲兵和这两个长得人模人样的修士。
聂更阑冷眼睨着面前阴气森森的纸人,白衣人这时开口道:“在下到访鬼市,理当前往鬼殿拜访公主,有所疏忽,还请公主谅解。”
其中一个为首的纸人亲兵张开血红的嘴巴,嘎吱嘎吱发出声音,“你认识我们公主殿下?”
“久仰公主大名,只是未曾亲自拜访。”
纸人发出不屑的冷笑,纸糊的下巴抖动着传来簌簌声响,“哼!卑贱渺小的修士,还敢妄图和殿下攀关系!”
“今日你们擅自暴露气息,都知道鬼市的规矩吧?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那纸人说着,张开血盆大口要有所动作,它身旁另一个纸人立即道:“等等!”
为首的纸人不耐烦道:“怎么?”
“头儿,你看他们这两个,像不像殿下宫中养的那些小白脸?”
纸人头目“唔”了一声,蓦地,伸出一只纸手往面孔戳了两个窟窿眼,窟窿立即渗出血水,渐渐形成两只潦草的眼珠子。
“唔,”纸人头目有了眼睛,立刻打量起聂更阑和白衣人,一双潦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看着的确像是那些小白脸,或许正是公主喜欢的类型!”
“头儿,既然这样,就把他们交给公主,说不定还会得到赏赐呢!”
纸人头目被属下说得心动,当机立断一挥纸手,“也罢,就他们都带回去给殿下过目!”
它说着,用刚戳出来的眼珠子瞪向两人,“都给我老实点,在这段时间想想怎么讨好殿下,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
说着,它一挥手,身后的纸人亲兵立即上来擒住了聂更阑和白衣人。
聂更阑感到肩上滑了一只轻飘飘的手上来,淬着阴邪之气,异常锋利。
他望了眼白衣人。
后者给他传音:“此处乃是鬼域,你我皆负伤,不便出手。”
聂更阑眸中黑红魔气在闪烁,沉沉低语,“我倒是没这么渴望解除魔气……”
“你说什么?”白衣人没听清,但看到少年眸中的戾气后,伸手轻轻抚了抚他发顶,“听话,勿要惹事。”
聂更阑仿若一只被顺毛的小狗,倏然眯起眼睛,享受着被抚摸带来的舒适和温暖,脑袋蹭了蹭那只手的掌心。
“好吧,”他舔了舔唇畔,“随他们走便是。”
——他很喜欢白衣人的抚摸。
于是,两人被一队纸人亲兵押着浩浩荡荡前往鬼域公主所居住的鬼殿。
鬼殿在鬼汤黄泉街二十里之外,一路上越接近鬼殿,阴煞鬼气越是浓厚。
尽管一路上都燃着血红灯笼,但光线依旧朦胧暗沉,仿佛四周黑暗处随时会有鬼刹精怪跳出来袭击人。
终于,不知多久后,一行纸人和两人到了鬼殿。
举目望去,高大恢弘的宫殿淹没在灰黑暗沉的鬼气之中。
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纸人亲兵,看到这队人走来,都齐刷刷转动纸脑袋看向他们。
纸人头目乐呵呵向侍卫长解释:“抓了两个小白脸给公主当面首,放我们进去吧。”
宫殿大门的侍卫长打量聂更阑和白衣人几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