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身姿挺拔,高大,一身黑色西装,撑着一把黑伞。
他背对着路灯的灯光,像会发光似的——
伞檐抬起,露出那双她一直都无法忘记的双眼。
她现在终于承认了,她根本无法戒断他看向她时的眼神。
谁都不能让她这样做。
贺至饶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站在长椅边,把伞撑在了雨棚的边缘。
雨棚下那盏披萨标志灯倔强地在雨夜中亮着光,黄星莳背靠披萨店的红色砖墙,缩在长椅上。
一只坏了鞋子静静躺在水坑中,他沉默地看着黄星莳被食物塞得鼓鼓的脸颊。
她的嘴角沾满了酱料,瞪向他的那双眼睛,大概是因为眼泪才这样亮晶晶。
他们就这样好像偶然撞到才这样对对方的出现感到出乎意料似的。
贺至饶看向了黄星莳手中端着的薯条。
那么一大盒薯条,她短时间内已经吃掉了大半。
黄星莳仰头看着面前的贺至饶,她含着满口的薯条,愣在了原地。
油腻的肉酱在胃与嘴中忽然在此时难以忍受,她鼻子一呛,转头把薯条吐了出去。
“塞西莉亚。”
身后贺至饶的声音与雨滴敲打着伞面一样酥酥麻麻。
他又像那晚对她的狼狈闭嘴不提一般的若无其事。
“你想去吃樱桃果冻吗?”
第35章 【sheis——一场大雨一场新】
樱桃果冻。
黄星莳慢半拍地才回过头来。
她眼神木讷地看着贺至饶, 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裙边。
那只鞋子从刚刚她拖着它买完薯条,再拖着它过了马路来到这边坐下之后,就彻底散了架。
圣罗兰真皮鞋底被沥青马路磨烂了个彻底, 再被她不管不顾地丢弃在雨水中让它淋着雨。
“可是它不再供应了。”黄星莳捧着薯条盒子闷声说。
她看向贺至饶:“他们说这是你要求的。”
“我忘记了顾客才是上帝。”贺至饶言辞满是内省之意。
贺至饶说完, 他弯腰想去捡起那只黑色高跟鞋。
他比黄星莳慢了一步。
他的手在她的裙边经过, 她就已经自己捡起了鞋。
手指在空气中扑了个空,带着被雨淋湿的整个手背一起讪讪收回腿侧。
黄星莳没有理会贺至饶的手, 她视若无睹他的殷勤。
她拎着鞋子的后跟位置把它伸出狭窄的雨棚, 让它在干净的雨水中简单冲洗了一下。
原本就被雨淋湿得湿漉漉的脚,穿上了这只同样湿漉漉的断了鞋跟的鞋子。
黄星莳站起来, 她垫着右脚试着走了一步。贺至饶拿起黄星莳放在长凳上的伞,他把自己的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他低头看着黄星莳脚上那只让她抬起不起脚的高跟鞋,他慢慢随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步跟在她的身边。
这只鞋大概才是有着今晚最悲惨的命运,黄星莳拖着它,她走得滑稽又不利索。
她像瘸了腿似的挪了两步, 然后她无可奈何地感觉, 它好像被磨得不能再更加烂了。
它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好像就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在除了大理石地砖或者红毯之外的地方。它用它娇贵的身子支撑着她买了薯条, 又横穿过一条马路,它已经对她足够有情有义了。
黄星莳索性又将高跟鞋脱下, 她拎着它, 赤脚走去了路边的那辆劳斯莱斯。
劳斯莱斯副驾驶的车边还站了一个体型高大的人,他也一身黑衣,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
他一动不动,像一座立在雨中的雕塑。
保镖等着黄星莳与贺至饶回到车边时才有所反应, 他赶快为雇主打开了车门。
贺至饶的伞跟着黄星莳的头顶打去了车门的边缘,保镖的伞也凑热闹似的打去了贺至饶的伞边。
贺至饶等着黄星莳上了车, 他关好车门,快步走去了后排车座的另外一边。
保镖跟着来回忙活了一通,等到贺至饶的车门关上了,才跑回副驾驶边收起雨伞也上了车。
劳斯莱斯的车灯同样照亮了一片倾斜而下的雨,马路上车辆稀少,它很快掉了个头离开下城,冒雨向着回到上东区的方向开去。
车外雷声隆隆,渐有雷暴的趋势。车内一片寂静,黄星莳坐在汽车的后排座位,她还是像那晚贺至饶送她回家时一样,只顾着把脸扭过去对着身边的车窗。
虽然这次她没法为自己强撑面子再找一些诸如自己只是想欣赏夜景的理由,因为雨还在下着,它随着车速飞速地掠过车身,把玻璃外的曼哈顿变成了一副朦胧的油画。
黄星莳自上车后一直没有说话,贺至饶也没有向她搭话,他看了几眼手机,接而扭头看着她。
他看了很久她的侧脸。
她安安静静的,好像对雨水滑走的方向很好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