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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军事 > 活寡门 > 第十三章节:他国与故乡(异国奇缘)

老杨忙活了一周,似乎此事有了一个终结,在转身离开墓地的一刻,卸下一身重负。

他微微隆起的后背,像一尾快要煮熟的龙虾。

反剪的双手紧贴着背,黑夜里,黑色帽舌下,一双因睡眠严重不足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干干涩涩的,像干枯的六月,眨一下眼都会有丝丝的痛觉,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没有时间休息,便会有时间生病!

老杨自觉老了,身子大不如从前,但摊下海难这事,吴影尸体到现在还没找到,生死未卜。

几位妇女一夜之间失去丈夫,儿子年小,特别是茜茜这一家更是让他牵挂。

此时,他又想起吴帅,想到他临走时紧握着自已手的嘱托。

现在一家口顶梁柱断了,大厦即倾,往后如何生活?

老杨越想越不是滋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心脏也像这无可奈何的头摇摆一样。

他默默踩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最后一个人撤离墓场,向着黎明走去。

只有半空明亮亮的月亮,从古代到如今,依然眉清目秀,圆缺随心!

白顺生的妹妹远涉重洋,从南洋回来了!一身素颜素衣,为了一家两口人命的事,哭得一蹋糊涂,哭东岛嫁——

……

惊闻父亲病变起,急急忙忙回看他。

划脚进内惊色变,见父睡眠蔗叶边。

床上有枕也有被,为乜卧土父变衰?

是否年老记性歉,否则断无卧地上!

父卧土上总不动,怎叫都无见身翻。

叫父不应女惊吓,伸手去摸身已寒。

父亲怎乜心偌反,丟歇女儿和亲疏。

留女家中哭悲泪,铁打心肠父个人

……

一哭自已的老父亲,后悔没有见上最后一面,还未泉报父亲的养育之恩。泪眼婆娑里,往事一一重提……

白素娟二十岁那年,老父亲在一次淋雨后,落下哮喘的病根。

夜里更是呼吸不畅,动辄让一口不上不下的痰噎得半死,不得不坐着睡觉。

家里穷得药石难续,稍有好转便忍着熬着拖着。

当揭不开锅,有上顿没有下顿的时候,只好整天束紧裤头绳挨饿。

白素娟思考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何其坐以待毙,不以奋起抗争,还能存有一丝机会。

在一个月高风清的夜里,白素娟简单收拾行李,留下一张纸条给哥哥,不敢惊动重病中的父亲,只身随南下的商船远走南洋。

一去便是三年,三年的光阴故事里,白素娟最初找不着工作。

她怯生生地沿着长长的街头流浪,在陌生的异国他乡,热闹的人群里,不同的建筑群,这些的这些是那么的新奇而充满活力。

她暗暗下决心融入它的怀抱,做它的主人!

态度决定一切,她咬了咬牙关,恶向胆边生,有一股强烈的生存意识充诉心头!

她挺了挺胸,收了收饿扁的腹,自信满满,阔步流星地走了起来。

衣襟单薄的她想起故乡低矮的茅草屋,想起饥寒交迫的日子。

不禁怯懦地低下头,脚尖在一寸寸向前,生怕踩痛了脚下的路。

繁华的街道,落寞的人!

她偏偏不信邪,就没有一个让自已藏身之地?

她一间店一间店地钻进入询问,多因语言障碍,人家老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又阻着别人做生意,在比手画脚之后,被大多老板轰出门外。

有时被误认为是乞丐,好心施舍了一点饼干之类,被请出门外。

第一天总算有收获吧!工作找不到,却有食物裹腹,也不至于饿死,想到这里,脸上稍微露出一些苦涩的笑容。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吃物被过路的一位青年抢走了,恰似一阵风一样没了踪影。

白素娟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远远抛在脑后。

白素娟没有去追,无奈地蹲下来,也许有人比自已还饿,也许有人比她更需要这食物,也许自已已有心无力去追,也许……

她想哭却欲哭无泪,独身异乡,没想到头一天便绝望透顶!

没有了手中的粮食,没有地方藏身,不被饿死也会冻死,她后悔自已的选择,后悔自已外出丢人现眼。

也许会客死异乡,白素娟把头深深地理在双腿之间,无可奈何的泪水决堤样涌出眼眶。

此处的街头已染上一层落日的余晖,这时,有人轻轻地拍了三下她的肩膀,她叫停了自已不争气的哭声,脑子里一下子警惕起来。

如果有人还想打我本姑娘的坏主意,我与他拼了!

耳边却传来了男人关切的声音,姑娘,她怎么啦?

白素娟一跃而起,心里可奇怪了,怎么在异乡有人会说中国话,难道?

白素娟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那青年,原来是抢自已饼干的人。

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巴掌扇过去,男青年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来不及招架便听到啪的一声,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五个手指掌印红彤彤的搬上他脸颊的舞台。

但男子汉大丈夫,挨一顿揍之后竟没有听到”啊”的惨叫声!

他还嘻皮笑脸地对白素娟说:饿得没力气打人了吧?

我右边脸也痒,来,来,再来一下挠痒痒?

白素娟又一巴掌扇过去,早有准备的他闪过脸去,顺势用右手迎上来,又听到啪的一声,两位年轻人的手掌拍在了一起。

这次不打不相识是缘!

这场景恰似合作愉快的击掌言欢,白素娟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男青年胡意装做好痛的样子,不断地一边用左手搓右手,一边用嘴吹气,好像要给受伤的右手掌降温解热一样。

又一次让古语说对了,不打不相识,不是冤家不碰头。

男青年好想知道她流浪街头的经历,白素娟也想知道他怎样会说中国话。

他们像早已熟悉的老朋友,两人肩并肩向前行走。

白素娟坦白了家中的境遇,不远千里来南洋的经过,男青年若有所思,也同情她的际遇,侧身跑向一处小卖部,买来了牛奶饮料,递到白素娟手中,先吃点东西,你手中有饼干,先揍和着吃点,别饿出胃痛病来!

呸,你咒我呀?我才没啥病呢!白素娟口上这么犟,但头开始因饥饿出现低血糖,有点头晕的感觉了。

“别逞强,饼是铁,牛奶是钢,先干掉再说吧?!”

男青年名叫凯恩特,后来成了白素娟的老公,当然这是后话。

他属于华裔,祖宗移民过来南洋,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人了,他的血液里流动着的是中国人的血统,虽然身在异国,他们依然乡音无改鬓毛衰。

一代代把中国话给传承了下来,显然讲的话不是很正统,但身在异国的她能听得出来,而且十分的亲切!

何况是在绝望的当时,他就像是她手里拽着的一根救命稻草,轻易不敢放弃,,两位年轻人酒逢知已,相见恨晚,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彼此没有设防。

凯恩特祖籍是云南省人,祖公的祖公是云南名震天下的金枪大王,臂力惊人。

他托起二百斤石牛就像托起一只瓷碗,身怀绝技武功盖世,一把祖传长枪横扫番奴战营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人头像狂风扫落叶样点地,身躯未及倒下已是身首异处。

让番奴夜里梦见都会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头颅,还在项上否?

曾一度让番奴不敢再进犯中原,南宋江山也得以扩展一个像中国台湾省那么阔,而且年年进贡本地特产乳酪,农特产品,甚至极品美女给大宋朝庭。

那个时期祖公的祖公与罗通将军一样齐名,北有罗通,南有雷公!成为朝野赞不绝口的佳话。

因祖公的祖公杀人如麻,结仇不少,许多仇家都会明里暗里找上门来刺杀他,

虽然都最终让他给灭了,但这复仇的烈焰就像生生不死的苔藓,河里的水浮莲,星星燎原之火,死而复活,一代连着一代。

但是家人遭殃呀,他们大多是不懂功夫的人,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等祖公的祖公死后,仇家又汹涌而至。

于是他们的后代举家到处东躲西闪,在国内是过不下去了,最后迫不得已迁居国外,才免于刺杀。

听说仇家也来过南洋好几次,最终因人生地不熟才做罢。

多少代过去了,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眼,只有他家才懂的悬赏告示还刻在东站的石柱上,刀功苍劲有力,让人想起都毛骨悚然!

当然,这是凯恩特的自述,他们口口相传,究竟有多少真实性,还是艺术加工,已是年代古远,无人去考研了。

话说白素娟回国,家中一连死了父亲与兄长,两条人命。哭得泪流满面,鼻涕是一把接着一把,似黄河之水天上来。

可怜母亲在二十五岁那年刚生下她时,因胎盘不下,导致子宫大出血。

听接生婆罗清说过出血时就像夏天的倾盆大雨,用三十公分厚的草纸外加几件旧衣裳都堵不住漏!

活生生一个大人当场枯萎得像个干尸,面色?白如纸,口唇似涂银油漆,当场气绝而死。

罗清每每谈及都心生内疚,当时她正在赶往现场的路上,还是来慢了一步,只有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而不能为力。

女人生子无厘命,旧社会多少妇女因产子而丢了身家性命!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

但后代得以繁衍,人类才能生生不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便是人妻,这便是母爱,这是一个女人的伟大使命!

父亲早早便又是当爹又是当娘,含辛茹苦。

眼看很快把她兄妹俩拉扯成人,可以松一口气了,等到兄妹长大成人后,他又因过度劳累落下哮喘顽疾,反而气急抬肩,无能平卧,哮鸣音隔几座屋都能听到,就像打铁佬拉风箱,嗤嗤嗞嗞,嗤嗤嗞嗞……

是兄长接力棒样,年纪轻轻挑起一家三口的生活重担,白天为财主下地种田,农闲与吴影大哥他们一起出海捕鱼增加些收入。

自已在家负责煮饭,打理家务。帮忙照顾父亲及外出卖鱼,日子清贫但也过得和和美美。

后来有了嫂子,有了孙子,当然,这是她远走南洋谋生后的事。

而如今,父亲走了,兄长也走了,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一个家庭就这样垮了,再一次泪流满面,不能自已。情到伤心处,随口哭起了东海嫁——

本望父亲命长寿,才慰女儿心甘休。

为何父亲走偌快,留下女儿苦命愁。

女看父亲幼年苦,一生擦磨寒贱路。

是因家贫无田做,致使给人当家奴。

父亲全年把工打,受尽欺凌不出声。

一生吃尽人间苦,顶饿顶寒受折磨。

……

哭完父亲,又哭英年早逝的兄长,东海嫁——

兄哥归阴空悲叹,寡妇孤儿谁顾牵?

没人帮牵怎这办?孤掌难鸣难中难!

困难没法来料理,家中主持靠谁人?

男大当婚女当嫁,可惜妹人嫁远洋!

灾难重叠难忘记,祸不单行路崎岖,

命运坎坷苦不尽,似此悲情待何时?

哀哀呜呜……

黄玲还身披麻衣,倦缩在地板一角,不停地抽泣,像急迫吃番薯被噎着一样干抽,泪已哭干!再也哭不出半点声音。

单薄的身子更显单薄了,近日来一连串的打击,让这本是身材匀称的女人瘦得不成人形。

从两个女人的各顾各的抽泣,到相拥安慰,白素娟把嫂子扶起来,搬个木长凳让她坐下。

自已就依在她的一旁,逝者如斯,逝者安息!关于生者的问题,她好想与嫂子好好聊聊:

“塘里没有水了,鱼如何活?”

白素娟对嫂子的去留提出质疑,探探她的底细,好早做打算。

“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黄玲语气坚决,毋容置疑。

“考虑清楚哈!不急!给你三天时间。”白素娟似乎在替白家行使主权!

“不用考虑了,我早几天就想通了!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眼睛一睁一闭便过去了!”

“你还是再考虑下吧,毕竟儿子年幼,一个人支撑不下去的,自已有个病痛三长两短的也没个人照料。”

“我有手有脚,会设法养活自已与孩子的。”黄玲有点生气了,她认为姑姑有意赶走自已。

“同为女人,我是为你着想!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一时的冲动与海誓山盟的爱情!”

“为我好就让我留下来吧,就算我求你了!”

”你是我亲姑姑,也是这个家唯一的亲人,虽然我们很少谋面,可我得把白家唯一的香火培养成人。”黄玲开始用哀求的语声回答。

“我绝对不会让你留下的!”白素娟斩钉截铁地对嫂子说。

但心里面已是冷冷的暖,一些帮扶的想法也在成形中……

长长的街道,再不像来时那么漫长,两个年轻的人,沿着落英缤纷的街道,打开心路历程里的话匣子,好像一对早已两小无猜的恋人,无话不谈。

阵阵扑面而来的夜来香,香气怡人,似乎给心潮起伏的她,勾兑一杯提神的咖啡。

在异国霓虹灯闪亮的夜晚,显得异常的静溢与安详!白素娟欢快得像一只白灵鸟,跳左跳右的,走起 S 步来,俨然在 T 形的舞台走秀,秀出青春的风采。

凯恩斯与她品了一次浓香的咖啡,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鬼电影,然后双双走向他两层小洋楼的家……

话说白素娟把农村人对逝去长者的所有后续,包括请道士写符,收风邪等一个不漏地办完。

我国的丧葬习俗从周朝开始形成,已有几千年历史,显得非常隆重,庄严,肃穆!

东硇两岛很早就形成一套完整,复杂且略带迷信成分的程序。

报丧,入殓,出殡,服丧,设灵堂一系列过程必不可少。

她在凡间烧大量在阴间所需的生活用品,包括弹簧床,衣服。还有可下田耕地的牛,母羊可以生羊子以利循环利用的动物。

冥币也是一麻袋麻袋地烧,她要把她能为父兄想到的东西,她要把生前亏欠父兄的孝通过这样方式拼命弥补回来。如此奢侈,让旁人看着羡慕嫉妒恨。

这几年无悔走出去,遇上疼与爱自已一样多的丈夫,拥有可爱的一对儿女,生活上也算不错了。

好想待儿女稍大,会走路时,带领一家大小荣耀故里,给亲人们一个惊喜,怎料上次一别,已是天各一方,阴阳相隔了。

黄玲与黄莲同村,如今第一个背着儿子回了一趟娘家。

强忍止巨大的悲伤,把家庭的重大变故隐瞒下来,满脸推笑,拉母亲到一边,偷偷地耳语了几句。

坐在厅堂木摇椅上的父亲,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水烟筒,一言不发。

只有咕噜咕噜的烟雾滤过水的声音,在他始俑者的吸气中,沿着两撇白胡须的嘴巴里,吞吐如云,享受片刻的宁静。

回家是为了与父母亲作别,理由是姑姑近几年在南洋发了大财!

姑姑在南洋给她找了一份比较满意的工作,今天她回家看望家人,顺道接女儿一家人过去住。

此次得举家迁徙过去,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等女儿立足稳定后,再回家探望您俩老人家。

黄玲每次回娘家不是挑薯,担米,就是拿竽头什么的,反正应季的收成,有什么拿什么,多少不拒,这些年来饿慌了。

父亲每次也是能装下多少装多少给她带回夫家,从不吝啬。

母亲在一旁关心地说:“一次挑那么多?你这老头想压扁闺女的肩膀呀?“

父亲反讥曰:“大不了我亲自挑到亲家去,就你这货,生了个吃里扒外的娃,哈哈,哈哈哈!”

“我负责生,你这老头负责养,你埋怨谁?”

“谁的血统?一根筋!有钱有貌的她偏不要,等了几十年嫁个穷鬼!”

“老头子,哦,忘了,你当年也是穷光蛋,本姑娘年轻时是村里一枝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也跟你走了?!

当时父母追着几条巷子打骂,我愣是头也不回地跟你走了,想想真后悔!”

父亲每每此时得意地摊开双手,做无奈状:“缘分呀!嫁给我,不后悔吧?!”

“缘分?冤大头啊!嫁给你算是倒八辈子的霉,哈哈哈!”

这次女儿回家终于没有挑农作物了!

难道发财了?家境改善了?

这女儿生性内向,不善交际,待在闺中白养了三十余年,为她做媒的媒婆像撕日历一样,一天换一回,她却连望人家正眼的机会都懒得留下,无一例外地放弃与拒绝人家的好意。

待到三十二岁那年,终于让媒婆一说即中,立马嫁给了白顺生,缘分天注定?

还是不耐烦父母亲整天在耳边的苦口婆心?夫妻俩结婚两年后,丈夫却……

父亲是明眼人,一眼就看穿自已从不说谎也不会说谎的女儿。

女儿今天回家都瘦了一圈,脸没血色,讲话闪烁其词,而且只对母亲说悄悄话,这值得怀疑!

何况,刚生下外甥,侬年小需要人照顾,喂奶,哪有闲功夫出去打工?

一定有问题,前几天便听说龙虎村今次台风来袭,在海上死了人,但不知有否与她关联?与女婿关联?

父亲故作深情,装聋作哑,并没有进一步追问她,揭穿她。

任由一圈一圈烟雾省略号般,一次次在空中停留,然后破裂扩展于无形。

只有她傻乎乎的老母亲才相信女儿的话,高兴得手舞脚蹈,连声说好,南洋是个好地方,听说谁下南洋谁都发财。

下南洋日子好就过了!生活就改善了!这下不愁吃穿,这下不用回家蹭饭了,哈哈,哈哈哈!

等把女儿送到村口,直至女儿的背影消失在滚滚风尘中,黄玲的母亲才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滑下脸颊,双手抱紧丈夫的腰,哭出声来!

“哭什么?女儿是去打工的,还会回来探望你,又回挑番薯,只要你这把老骨头够硬,勤种田,又不是生离死别!

”他爹如是说,眼光却还怔怔的盯着女儿走远的路口,真希望女儿会回头,回头再多看爹娘一眼,即便留在娘家,让他们供养一辈子也行。

她娘哭得更大声了:“傻呀,老头子,你看不出女儿有问题吗?”

“看得出呀,只是不想揭穿,女儿不告知我们,便有她不能告知的道理!我还以为你这傻老太婆看不出端倪?!”

“我会那么傻吗?女儿是我们的心头血,她那点心思我岂有不明的道理?!”她娘一边哭诉一边说着。

村口的一棵歪脖子树,天天守着村口,见证悲欢离合,在夕阳西下的映照下,稀疏的叶子里,瘦削的枝桠随风摇拽,像在深秋的半空抓狂什么,又像是无聊的随手涂鸦,尽显形单影只!

黄玲他爹第二天故意走了一趟龙虎村,在村后随便逮着一位村民,证实了他的看法。

得知女儿一周之间失去两位亲人,包括自已的丈夫与家公,这是多么重大的打击,脆弱的女儿却一字未提,是怕爹娘担心!

去打工是真,也是她姑姑问透她愿意留下照顾年幼的儿子,才带她举家迁移南洋,照顾她们母子往后的生活而已。

在黄玲离开家的当儿,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几件旧衣裳都打满补丁,黄玲只叠好结婚时唯一一件不舍得穿的新衣服,还有白顺生的结婚衣服,一并打包。

睹物思人,在漂洋过海的日子,好把夫君记挂,留念!

姑姑关爱地看了一眼,算了,到南洋那边再添几件新的,嫂子你就穿一件厚一点的,海上风大,别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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