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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日月入弓刀

何传持身死天牢约三日后,英国公上表萧竞权,称自己与国公夫人惊闻太子谋逆噩耗,愧悔难当,几日来身子每况愈下,请萧竞权准允萧琳携太子萧琪幼女回幽州探望。

英国宫乃两朝老臣,德高望重,两子皆为朝廷大将,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此事很快惊动朝野,萧竞权当即下旨召萧琳入宫,命其择日返回幽州探望,特赐御医随行,赏老国公夫妇二人珍药无数,以示皇恩浩荡。

此外,萧竞权特命杨羽随行前往,护卫萧琳左右。

他命杨羽以保护之名监视萧琳,却不知杨羽早已归萧瑜所用。

前日因何传持之死,萧琳与萧珍纷争不断。

可萧竞权明知萧琳在幽州查案历尽艰辛,何传持乃幽州要案犯首,还需由他指证薛承容罪状,可是萧竞权却偏偏要让萧珍分权于他,使得查案一事几番受阻,令萧琳心生不满。

今日入宫,萧竞权不免对萧琳一番宽慰,又告诫他莫要心浮气躁,便借此次回到幽州,多听从老国公夫妇训导,磨砺心性,不要再如前日那般心浮气躁,因何传持之死自乱阵脚。

萧琳自然从命,只问了萧竞权一句话:

“父皇,若儿臣回到京城,何传持之死是不是便已经由四弟结案了。”

萧琳自幼便十分遵守礼节,问话时深埋着头,语气平淡,可是萧竞权却似乎看到了他缓缓将头擡起,映出一张他已经许久未见的脸。

那双脸和他最爱的女人十分相似,却丝毫见不到与他自己的关联。

皮肤白皙,偏偏一双眼睛凌厉如刀,瞳仁过黑,略有些阴鸷与反抗在其中。

萧竞权让萧琳擡起头来,看到的依旧是萧琳那张依顺又倔强的面容,略微放心了一些,语气一凝,质问道:“你这是怎样讲话,难道是在讥讽朕吗?”

“儿臣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事是不敢的?朕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若是你没有找到证据指证薛氏一族,那便老老实实和颖王妃在一起,休想为了与你那母家的表妹在一起,便任性妄为,整日弹劾薛承容扰乱朝纲,妄使京城不宁!”

萧竞权语气虽严厉,可是却并无多少底气,他很清楚,萧琳所求绝不仅仅是为了与薛妙真和离,他是真的想要扳倒整个薛氏一族的。

“儿臣绝非此意,不敢为了一己私情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可是薛承容并非良臣……罢了,如今外公与外祖母病重,儿臣近日来亦身子欠佳,既然何传持已死,万事已成定局,此事便请父皇交由四弟查办吧,儿臣相信四弟。”

萧竞权颇感无奈,良久,令萧琳起身,提醒他注意身体,便命他离开皇宫。

走出紫宸殿,重见晨光遍照,萧琳的神色难得放松了一些,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走下殿阶,即便迎面遇到了萧珍,两人也并无交谈。

不知从何时起,萧珍便同萧琳彻底决裂,朝臣比二人看得更加分明,如今的情势,两人哪里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萧琳对此并未多言,只是有时遇到入宫探望梅妃,偶尔遇到幼弟萧璇前去宜兰园玩耍,对自己有意躲避,不似从前那般亲密,不免心中慨叹。

临行当日已至伏暑,天气炎热,成碧为众人准备了更为轻便的马车用以出行,待离开京城后,几人换了马车,由萧琳萧瑜及杨羽同乘一车,冬儿与梅音同乘一车,其馀侍者都被赶到了其他马车上去。

梅音似乎是没有睡好的样子,自冬儿晨起见到了她,便觉得她有些恍惚,担心她一个人住到幽州去心中烦闷无趣,冬儿便把这几日萧瑜对她所讲的有关班兹部和碓拓的事也讲给梅音听,她们两个都还没有去过草原。

冬儿问起梅音她会不会骑马,才得知自己如今已经落后了,梅音习武时已经学会了马术,还曾偷偷和萧琳到城郊的猎苑里去散心。

萧瑜说了,一路向西北行进,去往到处是荒漠和草原的地方,人就不能靠一双腿走路了,那里的人也没有马车坐,全都是靠骑马来代步的。

他很喜欢马儿,冬儿见到那些又高又俊雅的马也喜欢,可是她就是不敢骑,这几日萧瑜经常教她,她总是学不好。

梅音看她自己一个人说这话,反倒越说越难过,笑了笑道:“这你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就让殿下和你一起骑同一匹马不就好了——呀,冬儿不会是故意学不会的吧。”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仗着自己如今有身孕了,冬儿不能和她打闹,肆无忌惮地言语戏弄冬儿,这些事冬儿都说自己都悄悄记下了,等梅音身体好了,要好好挠她痒痒,让她向自己求饶。

梅音不担心冬儿打得过自己,但还是向冬儿求饶了,说自己以后不逗她了。

她现在只是需要有人不停和她讲话,不停让她的脑子去想别的事,否则一旦停下来,她便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心烦意乱,好像被人夺去了魂魄一样。

冬儿看梅音面色有些发白,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占着梅音比较好,便和车外的侍从说请萧琳到这辆车上来。

恰好此时已经走了约两个时辰,人困马乏,萧琳便下令众人寻一片林间阴凉处略作休整,自己到了梅音的马车上,杨羽亦十分识趣地离开,让冬儿和萧瑜独处。

小娘子的脸上一贯藏不住心思,不等冬儿开口说什么,萧瑜便把她抱在了怀里,也不顾天气炎热,让冬儿全身贴伏在自己怀中,一点点轻拍她的后背。

“殿下,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通天犀角这样的东西,心有灵犀是不是真的。”

萧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认真思考了许久,才说自己认为是有的,可是冬儿问他为什么相信会有,他只说自己也不清楚。

冬儿絮絮说起有关梅音的事,提到当日萧瑜受重伤险些死掉,她自己亦一整日不得安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

“你是从那时候开始心悸的吗?”萧瑜静静听着冬儿的话,似是无心,可是连一个字眼都没放过。

冬儿抱着他的腰扭了扭身子,想要敷衍过去,可是萧瑜一直追问,她才只好说是的。

“那个时候我整天只想着你,所以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放心好了,如今我整日可忙了,不会一整天胡思乱想的。”

她仰起脸看着萧瑜撒娇,萧瑜亦低头望着她,迟疑了好久,他才缓缓点点头。

“从京郊回来时我还说梅音身子比从前看着丰腴了许多,不想就这么几日,便和从前一样消瘦了。”

他捏了捏冬儿手臂上绵软的肉,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说道:“你们两个倒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旁人莫不是会以为我和二哥亏待了你们,让你们整日连饭都吃不饱。”

冬儿生得是圆脸,本来就比旁人看起来圆润稚嫩,如今和萧瑜在一起久了,愈发地爱美,总是担心自己吃胖了变得难看,不过想来是因为入暑的缘故,她这几日吃得再多也没有长肉。

“我这几日都好好吃饭了,殿下,我们到幽州后便要北上去吗?我到现在还没有学会骑马,到时候又要拖累你了。”

萧瑜刚想要回答冬儿,脸上笑容却忽然一凝,轻拍她后背的手也停了下来。

“嘘——”

冬儿当即安静下来。

林中鸟声脆鸣,亦有溪水潺潺,几个侍女的窸窣交谈声夹着树梢绿叶的沙沙作响声。

萧瑜忽然眉头一紧,忙让杨羽告知众人不要高声谈论,让萧琳和梅音立即回到马车中。

众人才上了马车,便从远处传来一阵急奔的车马声。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探出车帘,萧瑜将纱帐掀起一角,用馀光看向马车外,一辆外观看来绝非寻常人家所用的马车疾驰而过。

他盯着那马车,秀眉微蹙。

有萧瑜在,冬儿并不害怕什么,她只担心萧瑜的安危,听萧瑜的话,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探着头警惕地听着风声。

冬儿总是想,要是自己也能像萧瑜那样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就好了。

待那马车离开直至消失在远处,萧瑜才迟迟开口,轻声道:“希望不是我多想了。”

还不等冬儿前来,杨羽便已经到了马车外,问萧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样。

“杨大人也闻到了吗?那是血腥味。”

方才正和冬儿说话时,萧瑜忽然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浓烈血腥味,前世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旁人或许不知,可是萧瑜很熟悉这样气味。

这附近必定有一场惨烈厮杀。

“殿下,方才那俩马车似乎也有些异样,如此热的天气,他们的马车却里里外外密不透风一般,而且那驾车之人经过我们的马车时视线多次向我们的方向寻找。”

“嗯,我知道,那辆车上的血腥味很重。”

他让杨羽不必太过惊慌,命其派几人跟上先前飞驰而过的马车,而后将此事告知萧琳。

此次出行前,萧瑜便已经动用各种手段调查那个可能潜入天牢杀死何传持的杀手,并意外得知薛承容近日常深夜乘坐马车前往京郊,不知与何人会面。

因担心萧琳和梅音的安危,他特意让萧琳安排另一行车队混淆视听,携多数护卫士从小路前行,几人则携带少数护卫,着便服,装作普通商客于大路前行,待行至幽州边界时再行汇合,老国公与宋济民亦会派人在当途迎接。

可方才那辆马车的出现,显然在萧瑜的意料之外。

众人不敢怠慢,当即上马车向幽州行进,萧瑜拜托杨羽保护好冬儿,自己先骑一匹快马向前赶赴。

那近乎于刺鼻的血腥味愈发浓烈,很快方才那辆马车出现在了萧瑜的视线中,可是杨羽先行派遣的两名护卫却不见踪迹,唯馀两匹马儿在车前,呆板僵硬,像是被人强钉在原地一般一动不动。

萧瑜吹了一口哨令,那马儿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仰头一阵嘶鸣,向萧瑜奔来,他安抚了这两匹马儿一番,便下马查看情况。

如今时值中午,林中却因密叶遮蔽,只有一点点阳光从缝隙中漏下,林中兀卷起一阵怪风,煞气大作,将萧瑜的帷帽和青丝一并翻卷,露出他神色平静的面容。

他已经走到了那辆马车近前,只需再向前一步就能看到车夫的面容。

“你就是卫兰?”

一个近男似女的怪异声音陡然从马车内传出,萧瑜也恰好行至了车帘旁,他停下脚步,目视远方林间的道路,自是岿然不动。

萧瑜提眉,轻笑道:“怎么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已经成了别人眼里名号响当当的角色?你们这般故弄玄虚,费尽心思,是为了杀我?我不管你是谁,你可知若是二殿下被江湖人士刺杀,依照如今陛下的性子,只怕你们整个颓然衰朽的武林都要不覆存在——”

他声音不轻不重,语速不疾不徐,可是言语间却蕴着浓浓的戾气,威严压迫,令人无从抗拒。

车厢内发出一些响动,显然是车内的人因着他方才的话失了定力。

“这碗断头的饭,你们当真吃得下去吗?”

那人当即回道:“少废话,我们今日就是来杀你的,旁人与我二人无关,卫兰,你可知道年轻气盛这样的事,你太过自信了,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落入了我们的圈套,你甚至连自己的佩剑都没有,手无寸铁就敢上前来,好吧,我就给你个痛快!”

萧瑜轻垂眼眸,唇角缓慢提起,车内人一个“快”字话音未落,他便一掌拍向马车的车辕,借力让自己一跃落至马车架前,车辕应声而断,萧瑜将那木偶人扮做的车夫踢入车厢内,便听得那马车内一阵刺耳的绞切声。

那人的语气显然比方才得意了许多,大笑道:“我说了,你已经中计了!”

萧瑜不语,侧身躲过马车两侧暗孔射出的两枚暗箭,手中弹出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将那两枚孔洞封死,随后双腿一夹马腹,即使是背对着前路也将那马车驱使起来,在林中急奔。

“哼,我这车上藏有上百种暗器,你真的以为自己全都堵得上吗?你方才只断了一侧的车辕,如今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萧瑜本来就没有想逃。

他自幼训马,马术一流,一面躲避马车□□出的暗箭与铁弹丸,一面通过缰绳,控制马儿在道路中左右奔跳,因一侧车辕断裂,马车在道路中左右摇晃。

很快,那马车中的攻势停止,也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萧瑜驱赶着马儿直冲一颗老树,又及时将马绳解开,带着马儿躲开撞击。

那马车直冲向树干,当即崩裂四分,一面侧板倒下,污血四溢。还有些许尸块掉落在地,其中便有人的手掌以及方才被萧瑜踢入车内的木偶人。

这辆马车无疑是一辆杀人马车,内藏无数暗器,机枢密布,真正的入口藏在车顶,若是从车前进入,必然会被绞剐成为尸块。

萧瑜看到藏匿于马车中的人——那是一个身形瘦小如孩童,却面容苍老的男人,他已经死于了自己的暗器之下。

他本欲检查那人的尸身寻找线索,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笑声,萧瑜下意识扶向自己的手臂,下一秒便觉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

萧瑜似是觉得天旋地转,努力想要重新站起身来,却使不上半点力气,他努力擡头望向来人,眼中怒恨交织。

“我说过,你太自负了,不过你的确是有勇有谋,还生得一副好模样,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方才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的主人真正出现在萧瑜面前,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女子,身形却魁梧有力,手中握着一个木盒,笑着向萧瑜走来。

她向萧瑜手臂上射了一针,这针显然淬入了剧毒。

萧瑜努力擡起头来,狠狠瞪向那女子,反倒让她十分兴奋。

“诶呀诶呀,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看你现在的模样还真是够可怜的,唉,没想到你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说吧,你师从何人,为什么要归入颖王门下!”

萧瑜额上冒出一层薄汗,轻轻阖目,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容。

“何传持是你杀的?就是用这无影针?”

那女子擡手去摘萧瑜的帷帽,将其丢在地上,注视着他清冷又略显狼狈的面容。

“不,是我的手下潜入天牢杀的,杀那样一个人,还用不到我亲自动手。”

“哦,是吗,我以为你放下身段,听凭薛承容的驱遣,已经很是不体面了。”

那女子显然大吃一惊,即便她否认此事,萧瑜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擡手就要去碰萧瑜的嘴唇,却忽觉手臂一阵刺痛,方才那根本应射入萧瑜体内的银针却已经由掌心穿过,针头外露在她的手背之上。

那女子大吃一惊,看着萧瑜缓缓从地上坐起,从容不迫地担去衣服上的尘灰,霎时间抖如筛糠。

“你想错了,我却并不是什么江湖人士,我忠于自己,也忠于二殿下,薛承容究竟派你们来做什么了,还有多少人——说!”

那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狠戾,绝不容人忤逆半分,萧瑜顺手从地上踢起了一根短枝,将其点在女人的胸前,手腕轻轻用力下压,一道蜿蜒的伤口便在那女子身前绽开,血流如注。

他擡手封了那女人几道穴脉,减缓毒性蔓延。

“想要痛快地死,还是受尽折磨难看地死掉,你自己来选吧。”

待其馀人赶到时,萧瑜坐在道路旁小憩,一旁拴着两匹马,道路上陈横着另外两匹马的尸体。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林间,告诉杨羽那里还有两个人的尸体,随后迎上冬儿向他急切奔来的小小身影,将她揽在怀中。

萧瑜用身子将冬儿与旁人的视线分隔开来,好让她不必掩饰惊慌与担忧,可以放心地在他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

“嘘,还有旁人在呢。”萧瑜柔声说道,方才与人厮杀时冷厉的眉眼不见,幽黑的眼眸中尽是怜惜。

冬儿哽咽着点点头,仔细看了看萧瑜,确认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掉,这才放下心来。

萧瑜趁旁人不注意,悄悄低头吻了吻冬儿的眼角,把她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擦去。

方才萧瑜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冬儿他们那边未尝不是如此,有一群土匪打扮的人称要抢劫众人,却不等杨羽说话,提刀冲上前去就要砍杀,但是被随性的一众护卫击退,匪徒悉数被杀,只有两位护卫受了轻伤。

“殿下,是不是就要到幽州了,不会再有危险了吧?你这次可不要再一个人走了,太危险了,你也是要被人保护着的,不能只有你来保护我们。”

萧瑜不敢确定,但是为了安抚冬儿,还是轻声应答。

“不会了,方才我也被吓到了,我不该一个人擅自贸然行动,让你们担心了,冬儿且放心,不会再有事了。”

冬儿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亦不胆小怕是,她只是担心自己会涉险,担心自己再受重伤,这些萧瑜都明白。

知道萧瑜还有要事处理,冬儿也不再缠着他不放,让萧瑜一定要小心行事,便上车去陪着梅音了。

萧瑜将那无影针交给萧琳,告知他这就是杀死何传持的暗器,而方才这两名江湖杀手是受了薛承容的指示来杀“卫兰”的。

见萧琳面露疑色,萧瑜解释道:“或许是因为我在幽州几次与郗骏平交手,亦多次崭露头角,才被薛承容所忌惮,二哥且放心,我的身份不会暴露,他们也不能奈我何。”

“薛承容要杀你?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你此次会陪同我前来幽州?”

萧瑜亦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安排会被泄露无疑,如今通行的一行人中,皆是杨羽与萧琳的手下,理应不会出错。

此时最要紧的就是确保众人的安危,萧琳担心若是薛承容真的要对“卫兰”下手,那时萧瑜估计不下,幽州那样的事恐怕会再度发生在萧瑜身上,这一次,可就没有冬儿为他求得的平安符了。

思及此番,便要他带着冬儿和梅音留在此处,派一支小队折返大路,令其他护卫与众人会合,务必确保几人的安全,萧琳便和杨羽先行前往幽州,让老国公的人和宋济民手下军位前来相迎。

何传持才刚刚暴死狱中,嫌疑最大的人莫过于薛承容,若是此时萧琳出了什么事,萧竞权必然疑心薛承容,如此,岂不是薛承容用整个薛氏一族陪葬,反倒成全了萧珍上位。

萧瑜认为此事不无道理,便告诉杨羽一定护卫萧琳安危,便不再耽误时辰,整顿众人待命。

因着与萧琪的恩怨,自从京城出发,萧瑜还不曾见过萧琪之女一面,方才众军卫击退匪徒时,小翁主所在的马车溅上了不少鲜血,萧瑜便让她去往冬儿和梅音所在的马车。

前世入主京城后,萧琪萧瑰与萧珍的后人,无论男女老少,悉数被萧瑜仗杀殿下,不留一个活口,故而萧瑜还不曾见过翁主一面。

翁主不过是个不满四岁的孩子,见了萧瑜怯生生的,相比这些日子在东宫过得艰难。

他并无多言,只是以君臣之礼,将翁主扶下了马车,让她与冬儿和梅音在一起。

萧瑜无意间瞥到了服饰翁主的侍女,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想来是如今东宫落魄,无人可用,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见到萧瑜的神情亦是惊惧异常。

身后传来了冬儿的呼喊声,似乎是梅音身子不适,萧瑜来不及多想,只得先去查看梅音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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