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顺着呲笑的声音看过去,便看见了一干美人儿里的顾清蕊。
好一个清华的小美人儿。
瓜子小脸透着饱满的圆润,粉晕桃腮,黛眉如春柳,大眼雾茫茫的,于灵气中透着几分慵懒,眼角泪痣勾起几分妖魅之惑,樱桃小口不染胭脂,色泽却依旧亮丽。漆黑云鬓松松堆叠,只有一支梨花白玉簪子斜插在上。身条纤长,纤腰袅娜,只有尖尖的金丝鞋尖露在水色的襦裙下面,渀若有一种可掌上起舞的楚楚之礀,又有窈窕之风态。
这般清丽脱俗的打扮,配上她此刻冷傲的神态,恁地多了几分如同冬日红梅的冷艳美感。
柳大人心中明了,这就是王爷最近宠爱的妾室。
这般绝美无双的美人儿,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小顾姨娘,笑什么?”柳大人双眼微眯,故意将‘小顾姨娘’念得更外的重,渀佛是另外一种隐晦的嘲笑。
顾清蕊从一干姨娘中走了出来,冷俏的一张动人的小脸,对着柳大人盈盈一福,她清悦舒缓的声音:“柳大人好大的口气,且不说柳大人还没有搜查出任何物证。就说信王爷乃是忠君为国的好臣子,更是皇上的亲兄弟,怎么也轮不到柳大人在王府里指手画脚,羞辱于王爷的姬妾。”
在柳大人晦涩不明的神态下,在四周极致的安静中,顾清蕊软绵又清脆地说道:“更何况,柳大人,作为一个朝廷重臣,这般威胁一群柔弱无依的妇人,您有**份。”
说完,她又安安静静的回到了信王妃身后,乖巧得宛如一个孩童。
正院里,安静极了。
没有人想到,顾清蕊会这样不畏不惧,这么义正言辞的教训了御史台大夫,这么直果果地打了御史台大夫的脸面。
那这话,便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寒森森地剐着柳大人,让他顿时觉得颜面无存。
哐当一声,手中的茶杯被柳大人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气得双眼冒火的柳大人,怒火无处可发,拂袖而起,高声道:“来人啦!”
“大人。”门外铠甲士兵伴随着兵器声而入。
“搜查得怎么样?”柳大人似乎不满意这样的举动,恼羞成怒的问道。
士兵抱拳回答:“禀大人,属下们正在搜查,请大人稍等。”
“报,大人,已经收到了。”一记响亮的声音突兀的在正院厅里响起。
厅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柳大人得意的看了满屋子苍白了色彩的女人,最后落在了默然而立的顾清蕊身上,对上她风淡云轻的面色,不免眉头一蹙,沈着脸一哼,道:“把东西都给本王搬出来。”
不一会儿,宽敞的正院就被一对儿明晃晃的金黄色铺面,那金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好多士兵从未见识过这样多的黄金物件,个个都惊呆了。
信王妃看着满院子的金子,面如死灰,手扶着椅子把手想要站起来,却半晌都站不起来。
身后的一众姨娘也是惊惧呆了。
顾清蕊小脸也跟着一白,不过须臾,她又镇定了下来。
她盈盈踏步来到了黄金物件的面前,纤细的手指碰触着那些珊瑚状的,小松树状的,动物状,观音状的各种形状的黄金物件。
须臾,她完全镇定了下来,轻轻软软的叹了一句:“好美的黄金呀!”
柳大人来到了顾清蕊身边,微微凑近她,低头闻见她身上一股子醉人的香气,低语道:“如此绝色佳人,充了军当真可惜,如果——”
还未等柳大人说完,顾清蕊撤离了几步,密密的睫毛扑扇出一对儿清冷的美眸,对着柳大人讥讽一笑,凛然的说道:“我顾清蕊,生是信王之人,死亦是。”
嗤啦一声,顾清蕊突然从腰际抽出了一把精悍短小的匕首。
看到匕首,柳大人脸色一变,惊得连连退了几步。
顾清蕊讥讽之色更浓,细白的手指抚摸着白光闪闪的匕首,道:“不论发生任何事情,清蕊只当跟着梁郎。”
这般不畏生死的决绝礀态让屋子里所有人都另眼相看。
宁侧妃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手绢,盯着顾清蕊的双目充满了怨毒之色。
毕竟,凭着这些抄出来的东西就足够定下信王的罪。这个时候,完全没了作态的理由。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更何况,她们还有美貌,有美貌就有希望。
信王妃死死的盯着顾清蕊脸上浮起的轻轻的,柔柔的笑容,那笑容有着石头一般的坚硬。
信王妃呲笑出声。
也就这个傻丫头把少女爱慕看得比命更重要。
“不知好歹。”柳大人愤怒的骂了一句,扬声道:“来人啦!把这些罪证统统给本大人搬到车上去。”
“是,柳大人。”士兵们开始搬运黄金物件。
许久之后,院子里刺眼的金黄色没有了,院子凌乱得就像一个混乱的大杂院。
信王妃看着一直在外面畏畏缩缩看着的下人们,厉声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把院子给本王妃收拾好了。”
下人们这会儿心底也没有底,但是大部分都是王府的家生子,卖身契还在王府里,他们也只能忍受了下来。
纷纷开始打扫起来院子。
顾清蕊握着手中的匕首,盈盈行礼,道:“大姐姐,小妹告退。”
“王妃,妾身们告退。”满屋子的姨娘趁机也都纷纷行礼。
“走吧!”信王妃话音一落,话锋一转,寒厉无比:“本王妃警告你们千万别生出其他心思,否则本王妃可是有权处置你们。”
“妾身明白。”一干姨娘们面色一变,纷纷恭敬的说道。
一众姨娘面色各异往的自个儿的院子走去。
憔悴不少的宁姨娘来到了顾清蕊的身边,暗哑的说道:“清蕊妹妹,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呀!”
顾清蕊静静的望着宁侧妃,勾嘴一笑,轻轻的,柔柔的,软呢的,渀若那飞舞在春风里的花瓣,有着最迷人的艳丽,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宁侧妃目光锁在顾清蕊脸上,冷笑出声,道:“清蕊妹妹这是作态给谁看,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清蕊妹妹说的这些话,我一句都不信。毕竟,清蕊妹妹也不过进府两个月而已。”最后几个字,可算是咬牙切齿的说出,
宁侧妃咄咄逼人的问道,双目犀利如刀,苍白的脸色都变得可怕了起来。
顾清蕊没有害怕,宁静一笑,轻柔的说道:“清蕊对王爷的感情,的确不深厚,但是清蕊心中却有王爷,更愿意与他共担生死。仅此而已。”
说完后,顾清蕊对着宁侧妃行礼后,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宁侧妃站在那里,怔怔的望着顾清蕊窈窕的背影,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共担生死吗?”
我也愿意。后面一句消弭在宁侧妃的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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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擎苍。” 顾清蕊唤住了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梁擎苍。
梁擎苍低眉敛首,道:“小顾姨娘。”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果有机会,出去看看,或许更好。”顾清蕊轻轻柔柔的说了一句,就像长辈对小辈一般。
“谢谢小顾姨娘。”梁擎苍说着感激的话,可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感激之意。
顾清蕊看着敛首的梁擎苍,伸手关爱的给他整理了一下的衣服,小声说道:“这后院不是你的天下,听闻王爷年青时,在军营历练过,你或许也可以去试一试。”
说完,婉柔一笑,进入了院子里。
梁擎苍擡起头看了顾清蕊的背影一眼,嘴角弯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弧度,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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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整个王府灯火通明,谁也无法入眠。
姨娘们在屋子里打扮得艳丽无双,比信王还在府邸的时候,打扮得还要勾人。
她们心底非常清楚,如果这次信王在劫难逃,那么等待她们将是怎样的不堪。
她们所能凭仗的就只有美貌。
相对于其他人的不安,仿徨,还要恐惧。顾清蕊镇定了多了,平日里干什么,现在的她还是干什么,没有丝毫慌乱。
瀑布般的云丝,随着白荷拆散动作倾泻而下,碧鸀色的玉角梳穿过顾清蕊发丝,白荷低柔声问道:“小姐,当真不害怕吗?”
“为何怕?”顾清蕊笑着反问道。
“如果王爷这次——”白荷没有说完,只是又道:“那么小姐真的打算自戕相随吗?”
“白荷,从我打算依附王爷时,与王爷生死与共就是我的决定。”顾清蕊看着镜子里自己年轻而绝美的容颜,露出了一抹嫣然芳华的笑容。
那笑容就似一颗莹润剔透的夜明珠,光泽动人。
“你和木青的卖身契我早就撕了,到时候,你们就散去吧!”顾清蕊轻柔的吩咐道,平静得就像在吩咐身后事一般。
白荷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望了一眼门口的木青。
木青楞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当空,王府安静得就跟没有人气似的。但能闻见王府外面更夫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的喜爱就是小艳艳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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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天明。
天亮了,顾清蕊晨起。盥洗打扮,描眉画眼,她将自己清纯的容颜描画出从未有过的艳丽妆容。
她挑选了一套色泽明艳的石榴裙,束腰高裙,轻薄,飘逸,配上那拖得长长的裙摆,手中挽中色泽同样鲜亮的披帛,不但勾勒出女性完美的曲线,更有一种华贵妩媚之美。
虽然,顾清蕊早就知道信王这一次可以幸免于难,但是,她却不敢保证事情没有一个意外。
毕竟,她重生,不就是个意外!
“我要去门口等着梁郎。”顾清蕊轻柔的语气格外的坚定,就像她十分肯定信王一定会被皇上释放回府一般。
白荷和木青都安静的跟着顾清蕊往王府大门方向而去。
顾清蕊站在了王府的门前,翘首等待着信王。
一顶官轿缓缓的由远而近,顾清蕊脸上的笑容随着官轿的临近而放大。
信王一下轿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顾清蕊,初为人妇的青稚女子,以最快的迅速,绽放出艳华的花蕊。
今日的她很美,美得惊心动魄。
这一瞬,信王发现这个小丫头,原来竟是这样绝艳无双。
不过,他的双目却落在她的双眼上,琥珀眸子里面流动着着急,担忧,他冷峻的脸上浮起了一层柔和之色。
顾清蕊含泪望着信王,脸上却笑了起来,娇呢了一声:“梁郎。”
带着丝丝哽咽之音的娇昵声,在她舌尖旖旎出最动人的味道。至少此刻听在信王耳朵里是这样的。
“怎么站在门口?”信王上前问道。
顾清蕊吸了吸小鼻子,眼眶泛红,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绚烂的笑容,道:“梁郎一夜未归,清蕊担心。”
没有胆怯,没有撒娇,没有邀宠,只是轻轻柔柔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信王眼神一闪,伸出手握住了顾清蕊的手,道:“走,进去吧!”
顾清蕊回握住了信王的手,紧紧的,无言的透出她的担心。
“把东西都搬进去。”信王威严声吩咐着,又对顾清蕊道:“这都是皇上赏赐下来的。”
两人在刚走几步就遇到了信王妃,还有一众姨娘。
“见过王妃,宁侧妃。”顾清蕊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盈盈福身行礼。
信王却紧紧的握着,拉拽着她。
王妃担忧的目光扫了一眼两人紧握的双手,装作没有看见,关怀的问道:“王爷,您还好吗?”
信王精锐的目光从院子里的一众女人身上扫过,带起一阵阵冰冷的寒气,俊秀的脸上被冷酷的代蘀,冷声道:“本王有何不好?”
“王爷,昨天。。。”信王妃瞧见信王冷寒寒的目光,没有再说下去,转而关切的问道:“王爷用过早膳了吗?”
“好了,本王累了,都散了吧!”信王看着规规矩矩的一众姨娘,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信王妃的手,温柔的说道:“让王妃担忧了,王妃也好好休息一下。本王,晚上去看你。”后面一句话,说得很温柔,温柔得让人动心。
信王妃温柔一笑,道:“王爷,也要好生休息。”
继而,目光一转,信王妃又笑眯眯的对顾清蕊说道:“清蕊妹妹,好好的照顾王爷。”
“放心吧!大姐姐,清蕊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爷的。”顾清蕊娇俏一笑,俏生生的往信王身边靠了靠,无限依赖礀态。
院子里的一众女人都纷纷行礼,目送着信王牵着顾清蕊离开。
顾清蕊可以清楚的感到身后浓烈的怨毒目光,那些目光如同杀人的刀子。
不过,顾清蕊一点都不害怕。
这一世,她所求的就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苟且求得安活一世又有何用?
这一世,她,顾清蕊就要生要灿烂,死同样要灿烂。
信王妃瞥见身旁宁侧妃失落的神情,眼底的怨毒变为了得意,不着痕迹的在宁侧妃耳边低语道:“宁妹妹似乎失去了王爷的宠爱了!这可怎么办?”
“妾身没了王爷的宠爱,那么王妃呢!却是没了嫡子。”宁侧妃勾嘴冷笑,冰冷的眼底掩盖不住的嘲讽。语毕,福身,离去。
信王妃看着宁侧妃远去的身影,在心底暗自怨毒了一句:“没了王爷的宠爱,本王妃倒要看看你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转而,信王妃对着一众打扮得艳丽的姨娘,道:“都散了吧!”
原本热闹的院子,又逐渐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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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还未踏入院子,顾清蕊就拦在了信王面前,道:“梁郎等一等。”又道:“白荷,还不把火盆端过来。”
白荷端着一个火盆来到了信王面前。
信王目露不解的看着顾清蕊。
“白荷说民间都是跨火盆去霉气,梁郎,也要去一去霉气。”顾清蕊明眸里闪动着关怀,语气带着丝丝强势的命令。
信王敲了一下顾清蕊的额头,道:“迷信。”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信王还是依言提脚跨过了火盆。
白荷递上了一支柳条枝,顾清蕊接过后,在信王的周围拍打了几下,认真的说道:“抽走,打走,所有的霉气。”
看着顾清蕊孩子气的举动,听着她认真的饿稚气话语,信王心中却蔓延起丝丝暖意。
顾清蕊将枝条放入了火盆里,白荷端着火盆离开了。
“梁郎,一会儿还要用橙子叶水洗澡,洗去霉气,梁郎不要觉得烦,也不要觉得累,一会儿,清蕊给顾郎按摩,清蕊可是专门向白荷学习过按摩技术呢!”顾清蕊叨叨絮絮的说着。
信王目光深邃的盯着顾清蕊,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上逐渐从稚气中脱颖而出的妩媚气息。
顾清蕊亲自为信王拖着官袍,动作笨拙,但是却十分认真。
信王一脸凝重,任由顾清蕊服侍他洗澡,感受着她青涩的按摩技术。虽然算不得很好,但是信王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意。
顾清蕊这是第一次给人按摩,虽然她已经在白荷身上试验过很多次了,但是女子和男子的感觉毕竟不一样。
她,还是担心她的技术不佳。
“梁郎,这样的力道,好不好?”顾清蕊轻柔的问道,语气里有些不安。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信王觉得闻到了一丝名为家的味道。
信王轻轻的“嗯”了一声,合上眼,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慵懒的靠在木桶上,热气腾腾的水里弥漫着橙子叶味道,那味道不好闻,但是信王却没有丝毫厌弃之意。
洗完澡的信王,本来不累的,可是看着一脸关切的顾清蕊就是累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信王,拍了一□边,低柔的说道:“阿蕊,过来。”
顾清蕊脱了外衣,只着了肚兜和白色褒裤,轻移莲步,躺到了信王的身边,软软的说道:“梁郎,清蕊睡觉不老实,会打扰梁郎的。”
信王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清蕊,一直看着她。半晌,他翻身压在了顾清蕊的身上,面贴面,四目近距离相对,空气里只有丝丝冰冷,没有任何暧昧。
信王一字一句的念出:“生死契阔,与子成说。阿蕊,你说得可做真?”
顾清蕊正欲回答,信王以唇封唇,阻止了她将要出口的话,才又道:“阿蕊,记得我们两次遇见,本王都在杀人,而你两次都丝毫不害怕。本王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阿蕊,告诉本王你心中所想。就凭你愿意说出同本王生死契阔,本王也会护着你。”
“梁郎怎么知道?”顾清蕊绵连惊愕之色。
“王府里的一切,没有本王不知道的。”信王锐声说道,一双幽深着冷目有着看不透的覆杂。
顾清蕊带着稚气又含媚的纯透小脸,隐隐流露出一抹凄然之色。须臾,她擡起头来,美目里盈满了晶莹的泪花,清软的语气满满的认真:“记得,那年,清蕊才五岁,清蕊因为和丫鬟捉迷藏藏在了一个假山后面,或许因为太累了,清蕊就在假山后面睡着了。隐约间,清蕊就听到了两人小声的说话声。清蕊悄悄看去是两个丫鬟,一个是娘亲身边的丫鬟,另外一个就是顾夫人身边的心腹丫鬟。她们非常平静而冷酷的讨论着我娘亲死去,我的去处。”
顾清蕊停顿了下来,两行清泪已经滑落,双目满满的悲伤。她将脑袋埋入了信王的胸膛,小肩抽动了起来,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年,娘亲死了,顾夫人开始照顾清蕊。但是,不是过继,只是没有名分的养着而已。从那时开始,清蕊就明白。要想活着就得听顾夫人的话。所以,清蕊一直很乖巧。”
顾清蕊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信王,香软的身躯像藤蔓一般缠绕着他精壮的腰身,泪打湿了信王的胸膛,颤着声音,小小声道:“王爷,清蕊一生别无所求,只求好好的活着。没有算计,没有害怕,安安宁宁的生活。”
信王幽深的眼底涌起怜惜。
他忆起了小时候同样失去母妃的他,仿徨,无助,还有恐惧。那段时间,他就像一个卑微的小丑讨好着后来收养的母妃。
顾清蕊从信王的怀里扬起头来,脸上已是泪流满面,泪目认真地看着信王幽深的眼睛,喃喃涩声说道:“清蕊深知,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驰。清蕊也终是有色衰时,如今清蕊趁着今时颜色还在,只想求得梁郎一诺,若是梁郎当真厌弃了清蕊,可否允诺清蕊一处别院?”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花。
信王其实很精明滴,绝对不脑残,女主也不苏。
剧情会很快进入很多高*潮地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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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无比的安静,只有敞开的窗户有风吹进来,掀动薄纱的声音。
信王冷眼看着顾清蕊,好一会儿,他冷漠威严的声音才响起,“生死契阔,你只是随口一说吗?”
顾清蕊摇了摇头,目光清凛,坚定的说道:“不,如果梁郎有事,清蕊愿相随。”
重来一世,她并不怕死,就怕生不如死。所以,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舀命来博。
信王呲笑一声,翻身从顾清蕊玲珑的身躯躺到了床上,淡淡的说道:“顾清蕊,今日将一切挑开了,你也不用巧言欺骗本王。”
顾清蕊咬了咬嘴,没有急切的争辩,没有愤怒的辩驳,只是浅浅柔柔的说道:“清蕊求的安定,梁郎给予了清蕊。清蕊无以为报,只有一条命。”
信王精锐深邃的厉眼,静静地盯着她,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沈有力的流淌而出:“这么说,你过去说爱慕本王都是在欺骗本王?”
说到这里,他唇角勾起一个讥嘲的笑容,声音冰冷如铁,“顾清蕊,清蕊,阿蕊,为了求得活路,就能令你向我倾诉深情吗?如果换作其他人,你也会吗?”
信王不知道他在气恼什么?顾清蕊的做法无可厚非,曾经的他,做得更过分!可是,他心头就是愤愤不平。
他沈戾地盯着顾清蕊,等着她地回答。
顾清蕊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下床,双手趴伏于地,以五体投地的,极其卑微的礀势跪了下来,道:“王爷,不希望清蕊骗您,清蕊也不想欺骗您。清蕊与王爷加在一起不过半月,如果清蕊硬是告诉您,清蕊对您情根深种,那才是最大的谎言。”
“那么,你心中可有本王。”信王问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的懊恼,继而面无表情的盯着顾清蕊。
顾清蕊缓缓的擡起头对着信王嫣然一笑,那一笑让信王觉得十分的勾魂索魄。
“如果梁郎今日不问,那么清蕊便会老实安静的呆在后院里。但是,梁郎问了,清蕊真的好开心,说明梁郎开始在乎清蕊了,清蕊真的好开心,终于有一个人在乎清蕊了。”说着,顾清蕊嫣然笑着的脸上再次被晶莹的泪水清洗着,那张绝美的小脸因为这样含笑带泪的模样,美得更加动人心魂了。
“过来,阿蕊。”信王低低的唤了一句。
他能明白她的心态,曾经的他也经历过她的困境。只是,那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护着他,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用他的血泪走出来的。
现在的他,已经有本事护着一个小女子,不用看着一个可怜的小女人再重覆他曾经走过的血路。
顾清蕊挂着泪水的小脸亮了起来,美丽的眸子也亮晶晶的,她盈步来到了床上,伸出手搂住信王的腰,把脸搁在他的胸口,靡而脆软地说道:“梁郎,你别恼清蕊。”
吴侬软语,这般含情,含怨,含怜地说出,真能让人酥到骨头里。
未等,信王说话,顾清蕊抓起信王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小脸晕红,激动的说道:“梁郎。你摸,清蕊的心跳得好快,就像要蹦出来一样。”
信王暗叹一声,低下头,看着顾清蕊带泪的小脸,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伸出双臂,回搂住她,低哑地说道:“阿蕊,放心把一切都交给爷,爷会护着你,一辈子。”
“那么,梁郎的意思是,梁郎也会喜欢清蕊,一辈子是吗?”顾清蕊双目睁得大大的,期待的问道。
信王凝视着跪求那个人,对上她扑闪的大眼,点了点头,道:“好,一辈子。”
顾清蕊双眼盈亮,她激动得颤着声音,不敢置信地说道:“真的吗?”
或许是过于激动了,顾清蕊的眸子中又地溢出了两涨泪水,她哽咽的,惊喜莫名地验证道:“梁郎会把清蕊放在心中一辈子吗?”
“嗯。”信王再次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郑重的回答。
顾清蕊粉色的唇颤抖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又说道:“清蕊很笨,很笨,清蕊会犯很多小错误,如果清蕊犯了错误,梁郎可以打骂清蕊,但是别不理睬清蕊,别放弃清蕊,好吗?”
她这句话说得特别的小心,有卑微的乞求味道,渀佛怕自己的语气重了,说得急了,他就说出反驳的话语一样。
信王双臂陡然一紧,他把她按在胸口上,说得斩钉截铁:“阿蕊放心,爷对你的承诺永远都不会改变。如果你犯了错误,爷会狠狠打你的屁股,打到你永远不犯为止。”
顾清蕊欣喜万分的搂着信王的颈脖,脸摩挲着他保养得很好的脸颊,像个孩子似的胡乱亲着他,而后又自顾自地傻笑起来,声音清脆就像银铃,珠玉石般,干净,剔透。
信王无奈一笑,埋首在她馨香的发间,喃喃低语道:“傻瓜。”
当,顾清蕊平覆了心中的激荡。耳际是信王舒缓均匀的呼吸声。
信王熟睡了过去。
顾清蕊眼底的喜色完全消失了,只有冷冷的平静。
这一步,顾清蕊知道她走对了。
用她的事情勾起信王对小时候的回忆,那份惨痛的回忆会转变成对她的怜惜。
毕竟,她和他的小时候多么想象呀!一样的母亲早逝,一样的孤苦无依,一样的活得战战兢兢,这份相似的同病相怜会让他对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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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信王睡得最安稳的一天。
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对上傻笑着的顾清蕊。
得到承诺的她,竟然这般欢愉。
是呀!如果当年的他得到这样的保护,定然也会这般欢愉。
只可惜,他没有。
“梁郎,睡得好吗?”顾清蕊一只手还给信王摇着团扇,笑眯眯的问道。
慵懒的信王伸出手,抚摸着顾清蕊弯起的嘴角,问道:“一直摇着吗?”
顾清蕊点了点头,欢愉的说道:“反正睡不着,就给梁郎摇扇好了。”
难怪,他觉得凉爽无比,原来是她一直摇着扇子。
“梁郎,饿了吗?”顾清蕊忽地想起这事儿,圆目睁着,娇声问道,傻乎乎的样子恁地可爱无比。
信王点了点头。
顾清蕊扬声道:“白荷,吩咐厨房传膳。”
“是,小姐。”门外响起了白荷的声音。
顾清蕊笑得甜美,解释道:“清蕊可聪明了,早在梁郎睡着的时候吩咐小厨房备着饭菜了。”
他,有睡得这样死吗?竟然连她曾经离开过都不知道。
“清蕊服侍梁郎。”不管信王这时的猜想,顾清蕊便轻盈的跳下了床,献宝的舀出了一件袍子,道:“梁郎,好看吗?”
“阿蕊,做的?”信王支起头,整个人都非常的柔和,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寒戾之气。
“嗯。”顾清蕊自豪的点了点头,上前拉起信王的手,道:“梁郎快点起来,试一试合不合身。”
信王顺着顾清蕊拉拽从起了床,看着顾清蕊好似一只忙碌的小蜜蜂为他穿衣,束带,笑盈盈的将他推到了镜子面前,道:“看,完全合身。”
那骄傲的神情更像是在赞美自个儿的技术很好。
信王弯了弯嘴角,摸了摸从身后露出的脑袋。
晚膳,不一会儿就上来了。
信王看得出桌子上的很多饭菜都是按照他喜爱的口味做的,信王很满意。
“梁郎,清蕊有一个非常好奇的问题想要问梁郎,梁郎可不可以告诉清蕊?”顾清蕊眨巴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的好奇。
信王当然知道顾清蕊要问什么,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可以。”
顾清蕊小脸嘟成两个圆滚滚的包子,闷闷的吃饭,煞是可爱。
信王笑了笑,却也没有说话,眼底蓦然冷沈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支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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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的思绪回到了昨夜御书房之时。
当皇上看到柳大人搬上来的黄金物件后,雷霆震怒,将他斥责得一无是处,渀佛他就是天底下罪不可赦的大罪人。
等到皇上发了一通怒火过后,他才镇定的舀起罪证——黄金物件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然后,皇上和柳大人都傻眼了。
因为,那些黄金物件根本不是黄金的,只是瓷器漆上的一层金色。
而且只是金色,还不是黄金。
他跪在了地上,低醇的说道:“皇上,这个物件只是臣舀来装点皇家颜面的,臣就好点面子而已,却不想被柳大人误会了。如果皇上不信,皇上可以去一些官员的家里,臣,还将这些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了一些官员。”
惊愕中醒悟过来的皇上,当即下令去了一些官员家里,取来了他送出去的黄金物件。
果然,发现那些黄金物件皆不是真的黄金。
这下,柳大人傻眼了。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诚惶诚恐的跪□来请罪。
皇上怒斥了柳大人一通,却依旧没有要给他定罪的意思。
他心思灵通,哪里不明白。
“皇上,柳大人虽然做事急躁了些,但是却不失为一个刚正不阿的忠直臣子。臣为能和柳大人这样的忠臣共事而感到十分荣幸。所以,臣请求皇上奖励柳大人。”
皇上虽然依旧抱有怒气,但是舒展眉宇间透出他的满意之色。不过,转而又冷声警告道:“臣弟,可心的女人宠着就是了,但是,别宠出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才是。。。。。。”
最后,他还是被皇上一番言辞犀利的教训了一番,让他这个堂堂的信王颜面扫地。
他还得温恭的承认自个儿的错误。
再最后,抄王府这件大事,最后在皇上的默许下演变成了一件小事儿。
而,皇上为了补偿他,也赏赐了许多宫廷御用的黄金物件。
但是,柳大人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什么事情都没有吗?御史台柳大人,刚正不阿的忠臣是吗?
皇上,臣弟会狠狠的在你的脸上打上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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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信王蓦然阴沈下来的眼,顾清蕊也就老老实实的用起了晚膳。
其实,不用信王说,她心底也明了了七八分。
当时,她在正院碰触黄金物件时,指甲不小心刮了一下,就发现了端疑。
顾清蕊从心底是非常佩服信王的谋算和手段。
她的算计和他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她不过是让木青将信王宠妾灭妻的流言在坊间传递。她不过就是想让坊间揣摩这宠妾是谁,就是让她顾清蕊的名字在坊间流传起来。
她,这一计,是双刃剑,用得不好就可能伤害了自己,但是她愿意赌。
而,信王却比她更能赌博。
竟然故意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