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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忍冬逢春时(重生) > 争风吃醋 只有夫妻之间才可以。

争风吃醋 只有夫妻之间才可以。

宽阔而笔直的官道上, 一辆装饰精美马车缓缓前行。

马车的车辕和车门处都插着彰显谢氏身份的独特旗帜,处处显露出奢华低调。

而在马车前方不远处,一身鎏金蚕丝袍的谢怀瑾倏然勒马, 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西南边树林有马蹄疾驰的声音!

昨夜谢怀泽敲开他的门, 一时兴起想要去城郊义诊医馆施粥。他放心不下,担心出什么意外,不由分说要与谢怀泽一起同行。

谢怀瑾一双眼死死盯着树林, 手已扬起, 只待一声令下,周围数十个死士都会倾巢而出。

树林里的响动愈发强烈,似乎越来越逼近,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谢怀瑾神色一变, 心底诧异不已, 而后他放下了手,唇角勾起个了阴险的弧度,调转马匹就奔回车驾前。

谢怀泽疑惑地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阿兄,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住。”

谢怀瑾意味深长道, “明月县主就在前面。”

谢怀泽一双眼霎时间亮晶晶的, 他欣喜到无法克制,嗓音里满是雀跃道:“真的吗!我们快追上她。”

那日阿兄处处为难, 对容栀颇为无理,他得向她亲自道歉才是。

谢怀瑾眸中阴鸷尽显, 重重地挥手扬鞭,马儿一声长嘶就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一路狂飙, 朝容栀离开的方向奔去。

而另一边,容栀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渐入策马之境。她儿时所学尚有记忆,如今上手也并非难事,何况身后还有谢沈舟小心护持。

他正欲松开虚握缰绳的手,全权交由容栀。忽然,谢沈舟面色一凝,温润的嗓音中透出丝丝冷意:“前方有人。”

“嗯?”他们走的本就是野路,怎会有人。

正疑惑间,前方视线内突然窜出一匹马。谢怀瑾速度极快,抄近道从右侧岔路闪出,横亘在道路中间,丝毫没有避让之意。

不好!!!容栀心下大惊,连忙勒住缰绳。马匹似乎也受了惊吓,并未如愿以偿止住,反而发狂般加速冲了过去。

容栀紧紧抓住缰绳,心跳如鼓。她努力想要稳住身体,马蹄却恰好踢到了坚硬的石块,嘶吼着高高举起前蹄。她身体骤然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从马背上摔落——

千钧一发之际,谢沈舟掌心直接握住容栀的,就着她的手紧紧拉住缰绳,而后用力扯了把鬃毛。一声仰天长鸣之后,它逐渐安静下来,最后晃了晃头,原地踏着蹄子不动了。

“没事了。”他垂下眼,一声比一声温柔地安抚着容栀。丝毫不管近在眼前的谢怀瑾。

容栀惊魂未定,是真的被吓到了。饶是她再怎么冷静,此刻也显出些薄怒,寒着一双眼就质问道:“谢怀瑾,你是不是疯了?”上赶着要送死。

谢怀瑾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正欲对容栀发难,岔路口又窜出来一架马车。马车还未完全停稳,谢怀泽已经迫不及待从车内掀了帘子。

同样是月白色的袍子,他穿在身上却是真的散发出从容随和之感,而不似谢怀瑾,连月白色都掩盖不住他的阴郁。

谢怀泽心里欢喜极了,刚想唤她名字,一擡眼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你,你们……”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嗫嚅了半天,还是没能从毕生知识里找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情形。

容栀尚未及笄,怎可与外男共乘一骑!这么亲密的动作,是只有夫妻之间才可发生的呀。

容栀扯了扯唇角,眼里没有半分温度:“谢氏教子有方,教你们半路杀出来截停我的马。若不是逐月反应及时,我恐怕得摔个半身不遂。”

“抱歉,”他怕容栀再误会,急忙解释道:“是我自作主张想见一见县主,因而阿兄才着急着追你。”

说罢,他一脸关切地走近,“县主,你还好么,伤着哪儿了?”

谢沈舟唇角弧度渐深,圈住容栀的双手并没有放开。

谢怀泽微微躬身,诚恳一笑:“逐月小郎,我正想登门给你赔礼道歉。那日我阿兄不慎把剑飞了出去,差点伤到了你。还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谢沈舟心里嗤笑一声,面色却缓和许多,逼着自己挤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无辜道:“在下仰慕谢氏已久,又怎会生你们的气?”

“你们在这做什么?”她坐于马背,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怀泽。

“我想着去城郊的义诊医馆送些米面。去年旱涝,庄稼收成不好,米面吃到夏初已是所剩无几。”谢怀泽指了指身后一架紧跟着他们的牛车,示意容栀道。

容栀偏过头瞧了瞧,略一思忖,心中颇有些意外,“谢二郎倒是心地善良。”像谢氏这样的世家望族,从小对子弟的教诲难道不该是逐利么。城外医馆规模不大,不能给他博个什么名声。

“县主说笑了,在下有个阿弟,后日就是他的忌日了。我想着去免费布些粥,权当是给阿弟祈福。”谢怀泽不知为何,霎时又想起了商醉死前凄厉的呜咽,陡然红了眼眶。

谢沈舟唇边还噙着笑,对他的置若罔闻。谢氏每年死的人不计其数,谁又知道他说的阿弟是哪个猫猫狗狗。

容栀倒是一楞,谢怀泽表情悲痛,看着不像作假。今日行踪是临时决定,此番遇见恐怕真得归咎于巧合。

谢怀泽踌躇半晌,紧张地不敢去看容栀的眼睛,只微颤着嗓音邀请她:“县主是否肯赏脸,随我同去医馆。”

容栀惯是会拒绝他的,开口之前,谢怀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微风乍起,他一袭胜雪白衣翩跹翻涌,就孤零零地站在风中期艾着她的答覆。像一只离群索居的病鹤。

容栀心念一动。如若他们两人同行,传出消息,所有人会愈发认为谢氏与侯府关系笃定。日后把玉玺之事嫁祸便更加方便。

可谢沈舟方才说,要带她去碧泉山看个东西。她无声回眸,询问他的想法。

谢沈舟温柔笑开,眼底一片风轻云淡“县主想去就去,不用管我。”说罢,他低垂下眼睫,挡住了湿漉漉的眸子。

阿月那么讨厌谢怀泽,怎么可能跟他去。

“好啊。”她勾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浅笑,拿开谢沈舟挡着的手就纵身跳下马。

谢沈舟望着已然空了的怀抱,漆黑的眸子犹如寒潭沈星,神色晦暗不明。他舔了舔唇角,只觉得血气翻涌。

她还真的要跟谢怀泽同去。

容栀心中飞快盘算着,全然不知身后谢沈舟阴沈的脸。“我方才受惊,身子不适,只得与谢二郎同乘。想必你不会不答应?”

说罢,她笑意清浅地看着谢怀泽。

谢怀泽简直是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掀开帘子,“自,自然不会。快请,请进。”他双眼不自然地眨动着,从耳根到脖颈完全红透。

“逐月楞在那里做甚?”谢怀瑾笑眯眯地朝谢沈舟招了招手,颇有几分深意地打趣道:“任由他们俩去闹,你同我一道,骑马在前面开路。”

谢沈舟似笑非笑地擡眼,冲他不屑地扬了扬下巴。下一秒,他右手死死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县,县主……我今昨夜没休息不好,脑袋昏昏沈沈地直发晕。旧伤似乎也覆发了……”

容栀表情短暂地凝滞片刻。昨夜是她贸然打扰,恐怕后半夜谢沈舟才浅阖上眼,就又被侯府门前的亲卫吵醒了。

“谢二郎不介意我再带个人?”她略有些歉意地尴尬道。

谢怀泽哪会拒绝容栀的请求,“逐月小郎也一起进来,可别染了风寒。”

谢怀瑾冷哼一声,脸色沈了又沈,“下人与主子同车,此举甚是不妥。”

“无妨,我已给县主添了诸多麻烦。”谢沈舟面色苍白,笑容虚弱,仿佛随时都会从马上坠落。

容栀眉头紧蹙,冷冷地回怼道:“此地并非江都,你不必如此多事。”

谢怀瑾并不恼怒,眼神阴鸷地盯着谢沈舟,发出一声怪异的嗤笑,“县主有所不知,人之命运,各有不同。”

他微微叹息,接着说道:“有人能坐马车,有人却连所骑之马都非己所有。”

谢沈舟无奈笑笑,眼眸中尽是尴尬和无措。

容栀当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她微微一笑,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讽刺。“似乎圣上当年,也是骑马的那个。”

当今圣上商世承,当年对先太子忠心耿耿,唯命是从。若非先太子身败名裂,引发朝野震怒,龙椅恐怕就轮不到商世承来坐了。

谢怀瑾脸色瞬间变得阴沈,原本就阴鸷的脸上更是浮现出凶狠之色:“你!你竟敢……”

容栀这分明是在变着法儿指责他对圣上不敬。今日的对话若是传到京城,谢氏全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面对谢怀瑾的怒视,容栀却显得异常平静。她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仿佛在告诉谢怀瑾: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又能拿我怎样?

看着容栀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谢怀瑾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哼,等她嫁入谢氏,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逐月,还不过来。”容栀冷冷地朝谢沈舟唤道。

谢沈舟眸光澄澈,语气也委屈得紧:“县主有令,在下不得不从。”

偏偏他墨色的眼一动不动望着谢怀瑾,那笑意也显得浅。谢怀瑾瞬间了然。

他那哪是委屈!分明是一种充斥着敌意的,毫不掩饰野心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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