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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忍冬逢春时(重生) > 后院着火 “阿月,不要怀疑我。”……

后院着火 “阿月,不要怀疑我。”……

哨岗认得长钦, 并未多检查,立时恭敬放行。容栀紧跟其后,面衣遮盖了大半张脸, 只留一双冷淡的眼。

长钦拦下几个窝在一起躲懒的火头兵, 问道:“谢怀泽住哪个营帐?”

那夥头兵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所问何人。“军爷,您是说那个病秧子?他住在那, 靠里最后一排。”

夥头兵给几人指了个方向, 容栀转头瞥了一眼,礼貌道:“多谢。”

军营里鲜少出现小娘子,那夥头兵一楞,烧红了脸, 好心提醒道:“几位最好别去, 那病秧子不知得了何种怪病。小的瞧着几位身份尊贵,仔细别染病。”

容栀眼里忧虑不减,微微颔首后便快步朝着夥头兵所指方向而去。

稍稍往里深入,刺鼻的药味与腐气便愈发浓重。后勤营是按照职位分配,越往里侧,条件便越差, 刚开始几人还能走些石子路, 而后便成坑洼不平的土路。

麦冬护在她身侧,说道:“小姐, 仔细别脏了鞋袜。”

容栀眉头不可自抑地皱起。前方营帐内走出几个兵士,将碗里的粥糊倾倒在了帐外。

其中一个朝营帐内探进头去, 骂骂咧咧道:“娘的,爱吃不吃,成天病怏怏的, 什么活也做不了,不如死了算逑!”

有眼尖的瞥见了容栀一行人,扯了扯那兵士,使眼色道:“哎,军爷来了,快住嘴。”

几人立时换上一副唯唯诺诺地模样,哪还见方才的颐指气使。

长钦还未正式任职,但已在军营中统帅不少人马,有人认了出来,紧张道:“见过军丶军爷。”

这是青州军中最下等的营帐,平素鲜少有什么大人物到访,几个兵士心里都纷纷打起鼓。

长钦点了点头,倒是容栀先发话道:“谢怀泽在帐内?”虽是问句,她语气满是笃定。

“在丶在的。”那兵士一楞,谄媚地笑着搓了搓手:“小的带几位爷进去。”

说罢他掀开帐帘,容栀率先踏入。

只见营帐内昏暗潮湿,只有简陋的床榻排成一排。整个营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地上有滩不明物,似是谁呕吐导致。

床榻陈旧,年久失修,风吹营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最内侧的一张布满青苔的床榻,兵士用眼神示意道:“喏,他就在那。”

谢怀泽形容枯槁地蜷缩着。面色如死灰般惨白,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且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每喘一口气都伴随着沈重的 “嘶嘶” 声。

与上次最后一别时,那个忧郁温润的郎君相去甚远。

容栀紧蹙着眉,手背贴上他额头的瞬间颤了颤,那里温度烫得一塌糊涂。

谢怀泽眼睛紧紧闭着,似乎陷入梦魇,在高烧中难以清醒。

她试着唤道:“谢郎?”

谢怀泽眼皮动了动,没有反应。

容栀接过脉枕,用纤薄的丝帕盖住谢沈舟的手,边切问边吩咐道:“去舀盆井水来,还有,按照这个药方去取药,通知竈房生火。”

长钦瞥了几眼容栀指尖贴着谢怀泽腕部的地方,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捏着药方出去了。

麦冬见她就这么坐在脏污的床榻边缘,心疼道:“小姐,若真是疫病,您应当离他远些。”毕竟一旦染上瘟疫,药石无医,传染性还极强。

容栀解释道:“无事,这种疫病是靠唾液传播。只要蒙好面衣,不接触患者有可能沾染唾液的物品,便会安然无虞。”

麦冬闻言,连忙将面衣的耳罩扯得更紧,而后才敢离近稍许。瞥见床榻上眼窝凹陷,形容枯槁的男人,她免不得唏嘘:“这真的是传闻中的江都谢氏么?竟落到这般田地。”

容栀从药箱里掏出耳筒,贴在谢怀泽胸腔处听音,片刻后取下,她浅淡道:“富贵生死,不过圣上一念之间。”

谢怀泽所有的症状都和瘟疫对得上。这个认知教容栀的心微微发凉。

前世尸横遍野,哀嚎震天的景象重又浮现在她眼前。这场瘟疫一旦在军营中蔓延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会危及无数士兵的生命,更可能让整个青州陷入万劫不覆的境地。

她按下翻涌的情绪,深呼吸了几口气。这一世她知晓瘟疫医治的法子,又提前储备过药材,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榻上之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腔抖动起伏。容栀面色微变,不好,他是被肺部瘀血呛住了喉咙!

“麦冬,快按住他!”说罢,容栀按着谢怀泽的头往下,另一只手重重拍打着他的脊背。

不多时,谢怀泽张嘴呕出几口污血,呼吸终于顺畅许多。

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帐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了!旁边营帐也出现了几个和他症状一样的人,都咳得厉害,还吐血,这可怎么办!”

饶是心理有准备,容栀闻言,眼皮还是狠狠跳了跳。瘟疫已经开始扩散,若不立刻采取有效措施,局面将迅速失控。

她努力镇定下来,问道:“秦郎在哪?”

正说着,营帐被人挑开,尚不知晓发生了何事的秦惊墨笑意盎然:“嫂嫂,你来军营怎的不通报一声。”

话音刚落,他的笑就僵在了嘴角。觑见被衾上大片血污,他不淡定了:“这是……”

容栀扔过去一个面衣,点头道:“疫病,会传染。”

秦惊墨楞了楞,倒吸一口凉气:“那整个青州军营,岂不是……”在他的认知里,瘟疫是绝症。倘若真的蔓延,只能一把火烧掉。

但这些青州军是他和谢沈舟废了许多力气才招安,就这么沦陷,秦惊墨心有不甘。

容栀打断他,坚定道:“不会。”

她此刻还算冷静:“我有治疗瘟疫的方子。且谢怀泽从未出过军营,一直待在后勤营,后勤营接触军士并不多。”

来通报的那兵士闻言,心里又惊又怕,将气撒在了谢怀泽身上,若不是顾忌秦惊墨还在,恐怕上去就想踹。

“娘的,都是这小子带将病进来的,要老子说就别医了,直接杀死埋掉。”

容栀冷冷瞟他一眼:“谁的命都是命。若今天染病的是你,你也希望被放弃救治,一把火烧了?”

秦惊墨道:“嫂嫂莫气,这些都是刚收编的山匪,哪懂道理。”

说罢,他抽出刀柄就朝那兵士打过了去:“现在说这些有用?立刻去通知所有营长,让他们把各自的士兵都集中起来,仔细检查是否还有人出现类似症状,一旦发现,即刻隔离。”

那军士敬怕他,不敢多言,认错领了命,一刻不敢耽搁地飞溜出去。

几乎是当机立断,容栀指了指秦惊墨口鼻上的面衣,说道:“立刻按照这种样式,叫绣坊赶制面衣,越多越好。瘟疫是唾液传播,面衣能有效隔绝。”

秦惊墨虽不知容栀为何对治疗瘟疫十拿九稳,但如今除了相信她,也没用更好的法子。他略一思忖,拱手道:“嫂嫂放心,此时我必定办妥。但我担心的是,瘟疫突发这事,瞒不住幽幽众人。一旦传遍青州,必定人心惶惶。”

秦惊墨目光始终盯着她,眼里的笑不乏试探。这场疫病,容栀站在哪边,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容栀虽不喜秦惊墨的言外之意,然而她本意也是要医治疫病,便表态道:“我会尽力帮助你们治疗疫病。若是能镇压下去,殿下不止在青州会威望大震,许多地方都会自发拥护他。”

秦惊墨这才松懈下心神,恭敬道:“有嫂嫂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在殿下回来之前,我会替他守好青州,不叫任何人觊觎。”

床榻上,谢怀泽动了动身子,隐隐有苏醒的迹象。秦惊墨有些疑惑:“嫂嫂同他有交情?”否则何必亲自照顾他。纵然谢氏曾经再怎么门庭若市,如今也没落了。

谢氏走到这般田地,少不得她的推波助澜。谢怀泽并无做错什么,却被迫承受恶果。容栀心里是有愧疚的,她垂眸道:“有些私交罢了。天气转凉,给他换床像样的棉铺罢,走我的私账。”

秦惊墨若有所思道:“不必,谢氏与殿下有缘,是我忙于公务,照拂不周。”说罢,便吩咐外间守着的军士去取新的被褥和衾枕。

正巧与端了面盆的麦冬碰上。麦冬拧好棉帕,敷到了谢怀泽额头,试图为他降温。

容栀在旁誊写药方,欲要拿给秦惊墨参考。然而,就在一切似乎向好之时,长钦却面色铁青地折返回来。

容栀望向他身后,空空如也,并未取得药箱,她心里一沈,似有所感。

秦惊墨立时皱起眉头:“怎么空着手回来?库房的人不放行?”

“小姐。”长钦忽然跪了下去。

容栀骤然站了起来,太阳穴突突直跳。

“仓库走水,所有药材……”长钦咬了咬牙,眼眶发涩,强忍着说道:“所有的药材,都被泡烂了。”

麦冬手一抖,面盆掀翻在地,不可置信地捂住唇:“什么!!”

眼前却一黑,若不是容栀眼疾手快地扶住榻沿,就要一头栽倒在地。

她牙根都在打颤,不可置信地盯着长钦:“五十车,全都腐坏了?”

长钦痛心地闭眼,点了点头。

秦惊墨终于没了笑意,怒呵道:“是谁看守的仓库!即刻缉拿!”

是熬制解药的关键药材,如今青州的药材被毁,陇西库房里的不能动。青州和临洮几乎只隔一座山头,一旦瘟疫蔓延,第二个沦陷的就会是临洮。

浑身血液倒流,她却还是强压着冷静安排:“长钦,你速回临洮,找悬镜阁主商量,叫他们开仓。麦冬,去找陇西药材商会的会长,商量筹措所有能筹到的。”

兵士押解着两名面如土灰的后勤兵,一把推倒在了秦惊墨面前。

“将军,就是他们俩看守药材库。”

秦惊墨觑了一眼,冷道:“药材库走水,谁干的?”

那两名后勤兵立马挣扎着扑上去,痛哭流涕道:“将军,不是我们啊,小的真的不知。小的一直都守在营帐外,轮换值守也都是按照规定的。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秦惊墨不语,只扫给副将一个眼神,那副将答允道:“将军,卑职对过口供,也问询过别的兵士,这二人确实没有异常。”

副将是他信得过的心腹,不会撒谎。秦惊墨思忖片刻,眯了眯眼:“出入过药材库的都有哪些人?名册。”

那副将呈了上去。秦惊墨接过,却并未查看,而是直接双手递给了容栀:“嫂嫂,你且瞧瞧。”

容栀紧紧攥着名册,因过于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十月初六,悬镜阁xx。”

“十月初七,明和药铺xx。”

“……”

她的药材不过运来几日,能进入库房的人屈指可数,除开明和药铺,就是悬镜阁。

不是她心有偏见,而是悬镜阁动机太过充足。一旦她运来的药材作废,那么秦志满定会认为明和药铺不具备筹办的能力,名额自然而然会落到悬镜阁头上。

悬镜阁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所有情绪都在心头激荡着,容栀不知自己是如何忍住,才能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甚至还能缓缓勾勒出一抹笑。

很好,这就是谢沈舟所允诺的,各凭本事,自由竞争。她怎么敢赐教?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雨夜。大片大片的雨花砸在她身上,虽不冷,却是彻骨寒。

秦惊墨很识趣,也大抵能猜到,容栀此刻定然会怀疑悬镜阁。他承诺道:“我会告与阿爹,上书朝廷求援。至于短时间内,青州所有,我定会全力筹措。军营的疫病,还需要嫂嫂多费心了。”

容栀知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只木然着一张脸点头,并不在意秦惊墨何时退了出去。

营帐外,放下帐帘的秦惊墨脸色冷凝,叹了口气道:“传信给殿下,青州有变,速归。”

……

谢沈舟不眠不休跋涉了两日,终于追上了容穆。月光下,原野里刀光剑影闪烁,气氛剑拔弩张。

太监刚宣读完诏书,容穆就变了脸色。他勒停了马,手已无声握住长剑。

那太监尖利着嗓音道:“镇南侯,接旨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日后可就要称呼您为国丈了。”

“哼,我不信。”容穆冷哼一声,商世承与他同辈,岁数都能做阿月的干爹了,还妄想着纳阿月为妃。

饶是容穆再迟钝,一路上早也嗅出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他不敢轻举妄动。禁卫军人多势众,而他以为真是进京觐见,只携几名亲兵。

那小太监阴恻地笑了:“镇南侯是要抗旨?”

忽然燃起几束火把,容穆回头一瞥,才发现是谢沈舟骑着马幽幽赶到。身后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精兵。

纵然如此,他们的兵马也无法与禁卫军持平,小太监趾高气昂,并不行礼:“殿下这是何意?殿下难道忘了,如今的荣华富贵,是圣上赐予您的。”

谢沈舟冷冷笑了,居高临下地觑着那小太监:“圣上的荣华,也是踩着先太子的尸骨。”

这次小太监还未开口,座机于禁军最前方的古道就皱眉道:“还望殿下谨言慎行。”

容穆心绪一时覆杂起来。从阿月发觉谢沈舟身份起,他就知晓自己只有一条路,落草为寇,造反起义。

但他这一生兢兢业业,实在未曾生过什么谋逆之心。况且眼前的皇长孙殿下,自己从前还曾体罚过,叫他在烈日底下扎马步,足足两个时辰。

容穆便要行礼,却被谢沈舟伸手拦住:“镇南侯不必客气。您是阿月的阿爹,沈舟也会敬重您。”

容穆心中一沈。这才是他所担忧的。若谢沈舟只是为玄甲军而来,他给了便是。可他要的却是阿月。他将来是要做皇帝的。

谢沈舟温朗一笑,并未错过他面上的担忧之色。他也不急于一时,镇南侯总有一日会接受自己。

他懒懒昂首,用馀光点了点禁卫军的数量,而后比了个手势,拔刀道:“阿月还在青州等您,我接您回去。”

古道被他这狂妄的样子逗笑,却并不反感,也抽剑迎了上来:“殿下未免太嚣张,老夫便会一会。”

谢沈舟挑眉,不慌不忙地侧身一转,长刀划出一道弧线,磕开长剑,反手一记横斩,刀风呼啸,刮得地面尘土飞扬。

两人刀剑相接,一时间原野上剑气涌动。三方兵马缠斗在一起。禁卫军人数虽众多,但训练松散,与谢沈舟的精兵难分胜负。

若是方才只是不讨厌,那么几招过后,古道瞧谢沈舟的眼神都多了几丝欣赏。艰难挡住谢沈舟的长刀,他笑道:“殿下,点到为止。老夫不为难你,你也别教老夫为难。纵有鸿鹄之志,胃口也切莫太大。玄甲军殿下收入囊中,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言下之意,就是会放谢沈舟回去,但容穆的兵权也是不得不交。

“做梦。”谢沈舟擡起长刀,漫不经心地嗤笑了声。而后猛地劈下,力道惊人。古道不敢硬接,脚下轻点,向后跃出数步。

古道恼道:“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但野心太大,也会招致杀身之祸。”

说罢古道身形一闪,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手腕一抖,白色香粉扑面而来。

谢沈舟虽及时躲闪,却还是难保香粉有些扑入双眼。刹那间,他只觉双眼如被烈火灼烧,剧痛难忍,眼前漆黑一片,只剩血液流入唇角,激起的血腥气。

失去视力,谢沈舟行动明显受阻。古道趁此机会欺身而上,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刺向谢沈舟右腹。

他并不打算杀他,却要搓一搓谢沈舟的锐气。

谢沈舟抹了把脸,笑意阴戾,教人瘆得慌。他并不躲,任由长剑贯穿身体。痛意迸发的瞬间,谢沈舟“噗嗤”,这闷哼却不是谢沈舟发出来的,而是古道。

虽看不见,他却凭借风向敏锐辨别出古道的位置。而后一个反手,将利刃捅进了古道背部。

鲜血瞬间染红了两人衣衫。

“你……” 古道喷出一口血,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如同地狱中爬出的血人。明明脸上都是血,腹部也被开了洞,他竟还不认输。

谢沈舟不理他,固执地抽出刀,还欲再捅。古道只得强忍着痛,向后退了几步。

“撤!”他神色覆杂地望了一眼谢沈舟。而后大喝一声。

禁卫军开始向后撤退。

长刀淅淅沥沥往下滴着血。谢沈舟分不清楚,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他全身都渗着血,却如同受伤的不是他一般,将长刀往地上一插,面色没有丝毫松动。

“殿下!您受伤了!”裴玄杀了不知多少人,顾不得擦拭血渍,连忙掏出药瓶递给他。

谢沈舟点点头,吞下止血丸。待血翳渐渐散去些,他坐了下来,撕开腹部连着皮肉的衣裳。伤口处皮开肉绽,隐隐发出乌黑。

只是被剑刺穿,并不会如此,古道的剑上抹了毒。谢沈舟眼底闪过抹讥讽,整张脸上满是阴郁。

古道,他记住了。

“**,那个老狐狸居然用毒!看我不杀了他!”裴玄骂了句脏话,提起长剑就要上马去追古道。

谢沈舟专心地清理伤口,头也不擡道:“不想死就滚回来。”

裴玄顿时堰鼓旗息,恹恹地放下了兵器。鲜血如泉涌般汩汩冒出,在他的身下汇聚成一滩殷红。

血流的实在太多,他肉眼可见失去血色。裴玄看得心惊肉跳,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谢沈舟擡手制止。

若说方才,容穆对造反还是摇摆不定,那么此时见靠在石头,为了护他而血肉模糊的谢沈舟。他只剩下内疚:“殿下,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为了救我,您也不会如此。”

虽然双眼还未完全恢覆清明,谢沈舟却擡眸谦逊道:“这是本殿自愿的,阿月还在青州等您。”

有鸟雀扑腾着翅膀,从树梢上飞下,盘旋与裴玄肩膀。裴玄瞥见鸟脑袋上一点红,心中发紧。

这是比乌头雀鸟还更珍贵的存在,听说除开在雪原找到殿下那次,便未曾启用过。

“殿下,青州出事了。”

谢沈舟深吸了几口气,几乎是瞬间解下密信。被古道用剑刺穿时他不慌乱,被药粉引发眼部血翳时他也镇定自若。但一旦涉及容栀……

密信上的字不过短短一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教他喘不过气。

“阿月,不要怀疑我。”他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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