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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向前走一步吧

宁寒秋知道这里,江市的一个露营基地,附近有树林有草坪甚至有河滩,满足多种露营需求。

不过现在附近没有任何人,应该是乔寒枝包场了,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能看见不远处有一顶帐篷,帐篷附近还有点其他东西,别的宁寒秋这个近视也看不太清楚了。

“你不会要带我露营吧?但我明天早上还有早自习,这里离学校有点远。”宁寒秋想上前看看,却被乔寒枝拉住了手。“致远那边我帮你调了课,都调到明天下午了。”乔寒枝紧紧握住宁寒秋的手,借着夜色的掩盖才没让宁寒秋发现自己脸上的忐忑。

调不调课的都无所谓,宁寒秋主要是不想扣全勤,蚊子大点肉也是肉。

“走吧,我带你去那边看看。”乔寒枝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了心跳,却没办法再控制肺,缺氧的感觉让他只能通过比平常更频繁的呼吸来缓解,紧张的情绪让他在心底不断给自己打气,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脑子一片空白。

人生大事,成败在此一举!

宁寒秋后知后觉乔寒枝在做什么,心跳下意识漏了一拍,逐渐清晰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在耳边回响。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满心满眼都是乔寒枝。

“你之前不是想让我哄哄你这个房东嘛,宁寒秋,想给你送惊喜真的很难知道吗?”乔寒枝边带着他往帐篷那里过去,边痛心疾首地抱怨,“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清心寡欲到了什么地步?为什么我不能像霸总文里的霸道总裁一样用钱解决所有的问题?”

“你要是愿意给我一张黑卡我也很愿意。”宁寒秋冷不丁冒出一句。

闻言,乔寒枝默默回头,眼神幽怨:“我身上哪里有钱?这半个月的生活费还是你给我发的。”

“我记得我应该给你发了几十万吧,没了?你一不泡吧二不打牌,这半个月的应酬也就那么两场,别告诉我全部都充游戏和买圆盘买谷去了!”宁寒秋惊愕地看着乔寒枝,眼里的痛惜和震撼仿佛看见了败家的儿子,“你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吧?”

乔寒枝心虚地把目光移开,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啊哈哈哈……那个,啊那个不是刚好看到了声优本人签名的古早海报嘛……我是当理财产品买回来,你相信我,现在海鲜市场上已经炒到一万多了!”说着,乔寒枝把眼神移回来,虽然满满都是真诚,但是宁寒秋有理有据地怀疑乔寒枝在瞎编。

炒到一万多他信,但是当理财产品买回来的……乔寒枝那些退了坑的谷子全部都是按斤卖出去的。

“所以说,我没钱了。”乔寒枝理直气壮,看得宁寒秋眼皮狂跳。

霸道总裁不是都喜欢置办不动产吗?再不济也是金银珠宝或者是古玩字画丶陈年老窖这种有升值空间的东西吧。怎么乔寒枝喜欢的增值物品是各种各样的周边?

别人家的霸道总裁空闲了和好哥们泡个高档的酒吧,摇着八二的拉菲,随随便便开瓶酒就十多万,面对美人投怀送抱坐怀不动,高冷神秘禁欲感拉满;怎么就他们家这位空闲了就宅在家打游戏看番,扒拉着十多块钱的奶茶里的小料,随随便便十万块就给游戏公司送去了,天天嚷嚷着“老婆老婆”,换一个游戏就换十多个“老婆”,管他男老婆女老婆。

偏偏这人还一直以“霸道总裁”自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除了“总裁”两个字是对的,乔寒枝和“霸道”不沾一点边。宁寒秋估摸着,二次元属性的霸道总裁,古往今来也是头一份了。

“你自己把卡给我的,再说了,我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是没给你钱吗?你钱都用在什么地方还用我说吗?”宁寒秋越说越觉得奇怪,越说越觉得暧昧,干脆闭嘴。

“所以说,想用钱解决问题不可能,因为我没钱。我只能动脑子了 ,你得赔我死去的脑细胞和头发。”乔寒枝停下来,“到了。”

这下宁寒秋倒是勉强看清了有些什么,除了一顶很大的帐篷,旁边还架了一个棚子,上面绕着led灯带,还挂着星星灯,棚子下面是两张摇椅,还有一张小几,上面应该是摆了些零食。

“所以你带我来露营?倒是很别出心裁,但是我记得我们大二的时候就已经露过营了。”宁寒秋不解,乔寒枝此刻倒是冷静下来了,嘴角噙着一点笑:“别急,我把开关打开。”说着,乔寒枝松开宁寒秋的手,去棚子里把开灯。

灯光亮起的那一瞬,宁寒秋楞了。

原来棚子里还挂着东西,大大小小,或泛黄或清晰,一张张都是他和乔寒枝的合影,从稚子到青年,照片旁边都系上了细细的红绳。或许是找不到当时的照片,宁寒秋还看见了乔寒枝的画,摆在了最里面,用画架摆着,不是乔寒枝的漫画画风也不是□□人,而是一副写实的画。

他和乔寒枝躺在摇椅上,握着彼此的手,笑得满足又幸福。

乔寒枝从棚子后面转出来,刚刚恢覆的冷静一下子又被戳破,心一上一下的:“你觉得……怎么样?”宁寒秋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现在几点了?”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但是乔寒枝老老实实回答:“十点多了。”

还有一个多小时……宁寒秋忽然不想等了,他已经等了十年,他不想再等了。

“乔寒枝,你能不能,再做多一步?”宁寒秋擡眸,虽然他不想等,但是他坚决践行自己的那个理念:先说是不可能的,他是不可能认输的。

聪明如宁寒秋,偶尔也会迷信一些恋爱小鸡汤,最为推崇的就是“先爱上的人就输了”这句话,尽管看起来没有任何根据。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和乔寒枝谁先动了心,但是他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不先说出口就不算输。

乔寒枝疑惑地眨了眨眼,似乎是不明白宁寒秋的意思:“不行吗?”

宁寒秋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刚要再给点明示,忽然眼睛就被遮住了。

碍事的眼镜被始作俑者拿走,温热的掌心夺走了他的视线,身边站的人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

那一瞬间,宁寒秋忽然意识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输赢已经没有必要了。他也好,乔寒枝也好,现在最重要的,是终于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疯狂压抑却在时间的罅隙里肆意滋长的蛮横不讲道理的心意。

原本以为自己安于现状,原本以为之前那个距离就足够,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压制得住。

可若是装作若无其事很容易,又怎会放任爱意占据整颗心。

love is crazy。

“宁寒秋……一步就好吗?”乔寒枝的声音带着颤抖,夹杂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宁寒秋垂眸,长长的眼睫在乔寒枝的掌心一扫而过,他轻轻笑了:“你再不过来,我可就要跑了。”话音刚落,他便被乔寒枝紧紧抱住,重见天日的眼睛眯了眯,仰头是满天璀璨星河,一轮弯月悬于深色夜幕上,皎皎月色铺满了大地。

真是个好天气啊。

宁寒秋忽然有点目眩神迷,天旋地转间,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我终于……能以我想要的身份抱住你了……”乔寒枝俯首,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双手搂着他的腰,满足地喟叹一声。宁寒秋拍了拍乔寒枝的背:“逗你的,我才不跑呢。”乔寒枝擡起头,与宁寒秋四目相对。

过往熙熙攘攘,唯馀此时星河璨璨。

直到宁寒秋说“脚有点酸”,乔寒枝才如梦初醒放开宁寒秋,却仍旧站在一边,神色恍惚地看着宁寒秋,似是不敢相信刚才他和宁寒秋的关系来了一个质的飞跃,从两肋插刀变成了大被同眠?

这也跳得太快了吧?这真的不是在梦里吗?

宁寒秋活动了一下麻了的手脚,见乔寒枝呆呆傻傻地站在一边,忍不住笑道:“你掐自己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梦了。”乔寒枝楞楞地掐了一下手臂,尖锐的疼痛一下唤醒了他出走的智商,再看宁寒秋的时候已经没有那种迷茫了。

“不是梦……”乔寒枝眨了眨眼睛,忽然用手扶着额头:“等会儿,我缓缓,惊喜来得太突然了。”“那你倒是把我的眼镜还给我啊……”宁寒秋盯着乔寒枝手里的眼镜,幽幽地来了一句。

眼前的世界终于恢覆了清晰,宁寒秋打了个哈欠:“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活动?没什么我就进帐篷睡觉了。”“欸欸欸?宁寒秋,你怎么这样!”乔寒枝不满地嚷嚷,似乎是很不平衡为什么宁寒秋这么平静:“你就没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心跳加速呢?都没有?”

宁寒秋想了想,拍了拍乔寒枝的肩膀:“早有预感的事情,发生了都在预料之中。”

嗯,都在预料之中,只是那一瞬间差点忘记了呼吸。

不过这种丢人的事情就不用说出来了,他的形象一直都是那么淡定。

“那你也高兴高兴啊,就当是哄我高兴呗。”乔寒枝不甘心,铁了心要让宁寒秋有点表示。宁寒秋扯了扯嘴角,“啧”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寒枝:“我怕我哄了你该找不到北了。”

“不可能,我是那么没有定力的人吗?”乔寒枝满脸都是不信,实则眼睛都在放光,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面对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的乔寒枝,宁寒秋面不改色,甚至有点想笑,一把扯过乔寒枝的衣领,把人扯到自己面前。

唇上温热的感觉一扫而过,乔寒枝惊愕地退了两步,捂着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只觉得面前笑眯眯的宁寒秋头顶突然冒出来一对狐狸耳朵,身后有狐尾在不断的摇晃。

狐塑也不错啊……乔寒枝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乱七八糟要打码的图片,下一瞬“腾”地一下红了脸,整个人都快冒烟了,超负荷运转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太快了吧……”“我看你那表情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才亲一下就太快了?你平常车速没这么慢啊。”宁寒秋也退了一步,借着微寒的晚风捏了捏滚烫的耳垂,故意点了一下自己的唇,好整以暇地看乔寒枝的反应。

乔寒枝快疯了,在心里默念各种自己知道的佛经和道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最终都屈居于本能的反应下。

他颤颤巍巍地擡起一只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我错了,但我真没想那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想在这里把你给办了,求求你放了我吧。”说着,乔寒枝的脸更红了,好似喝醉了酒。

他好像真的快醉了。

宁寒秋开了袋薯片递给乔寒枝,安逸地躺在摇椅上,细数着天上的星星。乔寒枝躺在他的身边,脚边的音响放着乔寒枝精挑细选出来的舒缓抒情音乐,一边吃薯片一边喝奶茶,情绪的剧烈波动之后需要热量来弥补,甚至忘了他视若珍宝的腹肌。

“好久没有这样看过星星了。”宁寒秋喃喃感叹道。

乔寒枝也有点感叹:“以前暑假回爷爷家,最喜欢的就是晚上在院子里乘凉了,大蒲扇大西瓜,数星星听故事。”

听乔寒枝提起家人,宁寒秋忽然有点焦虑,他想起了自己之前隐瞒的理由,不由得道:“你说……我们能走下去吗?”“什么走不走下去的,路是人走的,你烦那些做什么。”乔寒枝忽然起身,在棚子里翻了条薄毯,搭在宁寒秋的身上,“未雨绸缪虽然好,但是想太多就成了杞人忧天,伤身。”

说着,乔寒枝坐下来,把手交叠垫在后脑勺,往后一躺,颇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洒脱:“无论是你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都知道怎么爱我们,你不妨去相信他们。”

明明乔寒枝说得吊儿郎当,一点也没有信服力,但是宁寒秋的焦虑却被慢慢抚平,一扫十年来的阴霾,心中都好像松快不少。“要是江市上层圈子里的那些人直到你乔总栽在了自己的竹马身上,恐怕要来找我麻烦了。”宁寒秋故意装出害怕的模样,“到时候乔总可得护好手无缚鸡之力的我。”

乔寒枝颇为无语:“你知道自打你回国后,她们说什么吗?”“什么?”

“现在大概‘乔寒枝是gay’的说法已经满天飞了吧,说我厌女的也有,虽然大部分人都半信半疑,总之她们挑对象的首选中已经没有我了,你放心。”乔寒枝说起来还很得意,仿佛自己的名声变坏是件多么伟大的事情,看得宁寒秋一阵无语,很想摸摸乔寒枝的额头看这人脑子有没有毛病。

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有罪我检讨。”宁寒秋双掌合十,默默忏悔。

“你罪过大了知道吗,所以主降下惩罚,罚你这一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好好忏悔。”乔寒枝得意地哼哼,“这是主的神罚,你就好好接受吧。”“这可不是惩罚。”宁寒秋眯起眼睛,双手紧扣放在胸口,一副神神叨叨的忠诚信徒模样,“这是主的恩赐啊。”

“这是主的仁慈。”乔寒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被宁寒秋没好气地打了一下。

玩笑过后,乔寒枝认真道:“说实在的,你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他们都知道你是我护着的人,在你还没有‘失了圣心’之前,是不会找你麻烦的。”“你还真是个土皇帝。”宁寒秋啧啧感叹,忽然大声叹了口气,“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不过一介平民,担当不起啊。”

乔寒枝笑出了声:“爱妃何必如此担忧,朕必然不负你!”

“噗哈哈哈哈,男人说的话要能信,母猪都要上树了。”宁寒秋头脑清醒,不为这种“花言巧语”所动,只是上翘的唇角暴露了他的好心情。乔寒枝摇头晃脑的:“你这地图炮开得真大,不要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啊。”

宁寒秋:“我这不是把我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时间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流淌得格外缓慢,两人望着河对岸的灯火通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宁寒秋的眼皮渐沈,说话也逐渐有气无力。

零点的闹铃声准时响起,宁寒秋勉勉强强睁开眼睛,困得七荤八素的他看不清面前乔寒枝的神情,只知道这人把他的眼镜取了下来,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新的一岁,新的身份,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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