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惩罚
乔寒枝订的蛋糕虽大,但也架不住两个班的同学们分,更别提还有办公室的老师们。
不过这个问题立马得到了解决,乔寒枝看了一下手机:“我订的另外一个蛋糕应该送过来了,我去拿一下。”说着,乔寒枝就出了办公室。
楚良羡慕嫉妒:“有钱真好啊。”
宁寒秋似笑非笑:“那你等会儿得多吃一块,沾沾这点金钱的气息。”
两个蛋糕,办公室的老师们一人分了一块,学生们一人分了一口,这样还差点不够,还是楚良把自己的那块贡献出来,才勉强够。楚良心疼得直嚷嚷,宁寒秋无奈答应了下次请他吃饭才消停。
在第七节课和晚自习之间的十分钟,来办公室讨蛋糕吃的学生络绎不绝,或许有些学生并不缺这一口蛋糕,但是由老师亲手喂到嘴边的蛋糕很缺。楚良和乔寒枝一人站一边,哼哈二将似的,来一个学生就报出要求:“一句祝福一口蛋糕。”
每个学生笑嘻嘻地凑上来说句“生日快乐”,宁寒秋无奈笑着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递到学生嘴边,回赠一句:“考试顺利”。
办公室的门口被凑热闹的学生堵住了,三班和五班的班长联手拦住其他班想要浑水摸鱼蹭蛋糕的人:“宁老师是我们班的老师,你一个六班的凑什么热闹?”被拦下的同学恨恨地翻了个白眼,跑回自己班上去了。
路过的年级主任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年轻真好啊。”
上课铃响,所有还在办公室的学生通通被年级主任咆哮着赶回了班级。
宁寒秋和乔寒枝收拾着狼藉的桌面,忽然宁寒秋捅了一下乔寒枝的胳膊:“今天晚上吃什么?”“吃面。”乔寒枝道,“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嗯……但愿我家厨房还能安好。”
不过话是这么说,煮面也不是件多需要技术含量的事情,宁寒秋相信以乔寒枝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简简单单两碗清汤面,上面各卧了一个奇形怪状的荷包蛋,焦黑的边缘让宁寒秋啼笑皆非,擡头便看见乔寒枝一脸不忍直视。
乔寒枝忧愁地叹了口气:“这是煎得最好的两个了。”“没事,装备不行,今天晚上我就下单专门煎蛋的锅。”宁寒秋的安慰极其不走心,听起来心里一点宽慰都没有,反而更难过了。乔寒枝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我出来工作这几年都是靠外卖活下来的吗?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我是吃家常菜的啊。”
“你家里是没有厨师吗?以你的身家,想养几个厨师就养几个吧?”宁寒秋进厨房拿了两双筷子,一进去就看见锅底上一块一块没有铲下来的蛋白,极其惨烈。“再说了,我回国后,你大部分应该是在我这里吃的。你自己下厨的话,应该没有什么时候吧。”
乔寒枝面色覆杂地接过筷子:“有点下不去口啊。”
“能有什么下不去口的,我第一次做饭做成那个鬼样子你不一样的还是吃了?那可比现在可怕多了吧?”宁寒秋满不在乎,毕竟他第一次做饭堪称“鸡飞蛋打”,烧穿了一个锅不说,做出来的菜也是黑糊糊的,吃起来一股焦糊的苦味,不是咸了就是酸了。
就那个鬼样子,乔寒枝还说“可以,下次继续努力”。
乔寒枝磨磨蹭蹭地坐下:“我是怕毒死我自己。”“放心吧,就鸡蛋糊了一点,面看起来没什么。”宁寒秋抄起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刚入口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好像……没熟……
这个时候,宁寒秋面前摆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实话实说,然后乔寒枝会失落得无以覆加,从此退出厨艺界。呃,虽然也没进入过。另外一个就是像某些小说里一样,面不改色地忍下去,还笑着赞美一句。这样的后果是让乔寒枝开心,他自己将受到味蕾上的暴击。
对于宁寒秋来说,这样一个非黑即白的选择题就是送分题,他什么也没说,不声不响又吃了一口。
别说,虽然面没熟,但是他亲自调的汤底很不错,明天早上可以下一碗米粉。
乔寒枝狐疑地吃了一口,刚吃进去脸色就变了,本着有进无出的原则,他嚼了两下,艰难下咽。
“没熟你怎么还吃啊……”乔寒枝说着,就要去抢宁寒秋手上的筷子。宁寒秋擡高手,歪着头笑着道:“没熟,泡一泡就熟了,可别浪费啊。”
乔寒枝气笑了:“你当泡面呢,还泡一泡就熟了,别吃了,我重新下一碗。”
“我说真的,乔总亲自为我下厨,我怎么也得吃完啊。”宁寒秋这人嘴里说什么都像是在阴阳怪气,但是配上宁寒秋的笑,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真诚。乔寒枝简直没了脾气:“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万一吃坏肚子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宁寒秋难得幼稚了一回,可他的手还没放下,忽然就被乔寒枝握住了手腕。
乔寒枝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朋友:“我订了江市味道的菜,等会儿就送过来了,你确定要因为这碗不熟的面放弃?”宁寒秋似笑非笑:“我今天二十七岁了,不是闹着吃的年纪。”“宁寒秋小朋友,你再不放开你的筷子,我可就要打屁股了。”乔寒枝一脸严肃。
宁寒秋一楞,随即反叛的劲儿窜上来:“我就不放,你真打啊。”
“你真当我不敢打你?”乔寒枝眯起眼睛,试图在宁寒秋面前营造自己在公司的气势,可在宁寒秋眼里,乔寒枝此时真的很像在努力装凶的大狗,明明内里是很温顺的性子。
下一瞬,宁寒秋还没来得及说话,随即一阵天旋地转,手里的筷子不自觉松开,掉在了地上。
乔寒枝让宁寒秋趴在自己的腿上,狞笑两声:“寒小秋,你也有今天!”宁寒秋被抓住了双手,抓不住什么的空落落感觉,心底蓦地有点慌,他佯装镇静:“乔寒枝,为了一碗面你至于吗?”“至于?怎么不至于!我想这么对你很久了!嘿嘿嘿,今天我就要把我这二十多年的气全部都撒出来!”乔寒枝的狞笑声越来越假,也越来越不正经。
宁寒秋下意识挣扎起来,紧接着他轻呼一声:“你还真打!”
“寒小秋,别恃宠而骄,我也是有脾气的。”乔寒枝打是打了下去,但根本没下重手,就轻轻拍了拍。
宁寒秋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不能播的关键词,各种画面在他脑子里争先恐后地浮现,脸不自觉红了个彻底,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哼哼唧唧地:“你有脾气对我发?哪有人生日当天挨打的?”乔寒枝挑眉,高高扬起手,这次下手毫不留情:“你就当这个先河的开创者。”
“你轻点!你就是报覆我,还刻意在我没有刻意修炼的武力值上。”宁寒秋也不挣扎了,乖乖趴在乔寒枝的腿上,一辆辆豪车在宁寒秋的脑子里疾驰而过。
你堕落了,宁寒秋!
宁寒秋鄙视着自己,深谙这种套路的他当然知道处在掌控位的人想听什么话,但他就是不说,调情似的,乔寒枝每打一巴掌他就叫唤一声。
终于,乔寒枝受不了了,把宁寒秋拎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没好气道:“你就是故意的。”
虽然乔寒枝下手不重,但也并非是轻飘飘地一掌,挨了这么十几下,宁寒秋也有点疼,但这种疼痛给他带来了另外一种刺激,让他暂时忽略了这种疼痛:“那又怎样?你敢吗?”乔寒枝老老实实摇头:“不敢,所以你老实一点。”
“我是个老实人。”宁寒秋一本正经,面上的笑意却是怎样都压制不住,他俯身在乔寒枝耳边说了什么。只见红晕一刹遍布乔寒枝的脸和脖子,他咬牙切齿道:“真该再打几巴掌!”
宁寒秋笑得前仰后合,触及乔寒枝幽怨的眼神时,忽然像触电了一样,匆匆站起来:“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早就动手了!”乔寒枝也站起来,把宁寒秋扛起来然后放在沙发上,忍无可忍:“宁寒秋,不想吃饭就别吃了!”
意识到自己玩过火的宁寒秋心道不妙,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不肯服输的性子了,连忙转头想讨个饶。不想乔寒枝看着他,阴恻恻地笑起来,像个被关了千百年的大反派:“放心吧,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对吧?”
完了,感觉乔寒枝有点精神失常。
宁寒秋悲剧地闭上眼睛,没想到和乔寒枝打了二十多年嘴仗,百战百胜的他,终究也有翻船的这一天。
他深刻怀疑乔寒枝夹杂了些私人恩怨以及个人爱好。
订的菜送上门时,是乔寒枝开的门,脸色不是很好看,与此同时还签收了一个快递。
宁寒秋趴在沙发上,和占据乔寒枝位置的毛线大眼对小眼,忽然毛线跳下沙发,迈着优雅的步伐回了自己的猫窝。
“我后悔了。”宁寒秋把头埋在抱枕里,不肯擡头。乔寒枝倒是趾高气昂:“我也后悔了,我错怪今天晚上那碗面了。”“你闭嘴!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不想吃面了!”宁寒秋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我眼镜呢,你藏哪里去了?”
乔寒枝失笑,把宁寒秋拉起来,可宁寒秋死死地抱着抱枕不撒手,他只好道:“吃饭了。”“我怎么吃?趴着吃?跪着吃?”宁寒秋把头探出来,雾蒙蒙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乔寒枝,“你要不是试试被人打屁股的滋味?”
“谢谢,不用了。”乔寒枝拒绝得十分干脆。
换来了宁寒秋更加怨念地注视。
最后是宁寒秋站着吃了几口,他还没有那个脸让乔寒枝喂他,像个半身不遂的人。
臀部火辣辣的,乔寒枝贱嗖嗖地想帮他看一看,宁寒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准备去书房写今天学校发下来的试卷。
“等等。”乔寒枝拉住宁寒秋,取下宁寒秋手上已经发黑的红手绳,在宁寒秋诧异的目光中掏出一条崭新的手绳,串着三颗莹润的玉珠。“高一的时候没什么钱,买不了什么好东西,珠子也只能串一个。虽然这个也不怎么贵,但是正儿八经的那块石料还没刻好,原谅我吧?”乔寒枝笑得讨好,还摇了摇宁寒秋的手臂,惊得宁寒秋一身的鸡皮疙瘩。
“放手,我没生气。”宁寒秋把贴在自己手臂上的乔寒枝撕下来,没好气道:“就当时有点气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被打屁股,你也真是没手下留情。”乔寒枝又笑嘻嘻地凑上来:“我看你不也挺享受的吗?脑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废料?”
一刹那被戳中隐秘心事的羞耻感浮了起来,宁寒秋咬了咬牙:“松手!”
乔寒枝听话地松了手:“亲爱的,试卷我帮你写,你确定你还静得下心坐着?”闻言,宁寒秋又想起了半个小时前的事情,虽然说也有他半推半就的默认在里面,但是他没有默认乔寒枝下这么重的手啊!
他明天还怎么去上班?
“我可以帮你上药。”乔寒枝这算盘打的,宁寒秋八百里外都听得到,他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乔寒枝的额头,咬着牙道:“上药可以,别让我知道你打什么歪心思!”“欸欸欸,话不能这么说,你自己都说了人之常情。”乔寒枝算是得寸进尺,今天好不容易占据了上风,自然想把这么好的局势一直掌握在手里。
宁寒秋很想装一装苦情来恶心一波乔寒枝,不过想想最先被恶心到的应该是他自己,遂放弃。
“那你还说这太快了,我看你没有半点接受不良的样子。”宁寒秋反驳道。
乔寒枝自然有满口歪理,朝令夕改在他这里都不叫大事:“那是不熟的情侣需要磨合期,我们俩这么熟了当然不需要那种玩意儿,怎么都不算快。”
宁寒秋觉得再听下去他就要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成为史上第一个在生日当天被男朋友气死的人:“去写试卷,明天我要讲了!”“遵命!”乔寒枝朝宁寒秋敬了一个礼,然后在宁寒秋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了书房。
“这到底是谁家二傻子啊……”宁寒秋目光覆杂地看着乔寒枝宛如螃蟹一样的背影,揉了揉被辣到的眼睛。
原本宁寒秋以为乔寒枝那句“上药”只是说说,但是当他洗完澡看见乔寒枝面带微笑拿着瓶红花油在床上等他的时候,脑中无端地响起了一句“我命休矣”。
笑得像个看猎物自己跳进陷阱的猎人。
宁寒秋下意识想退一步,但是转念一想,有什么好退的,他就不信乔寒枝还能无法无天了。
可是当裤子被脱下的时候,装出来的坦然全部破碎,羞耻感全部涌上大脑皮层,礼义廉耻和兴奋感拉扯着他的大脑,让他几乎头晕脑胀。他趴在床上,咬着枕头,眼眶不自觉红了大半,不知道是为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人而悲伤还是为他所正在经历的事情感到渴望。
说实在的,哪怕没坦白之前两人关系再好,在初中之后,乔寒枝就没见过宁寒秋露出过胳膊之外的地方。
如今这样一副景色大剌剌摆在他的面前,他就算自制力再好也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乔寒枝往手上倒了点红花油,先在手心捂热,才小心翼翼地贴上宁寒秋红肿的臀部,轻轻把药揉开。乔寒枝不自觉别开眼,声音也变得喑哑:“还疼吗?”
宁寒秋冷笑一声:“你说呢?”
“我错了,但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打一下,后来那不是因为手感太好了……”乔寒枝越说越小声,因为他看见宁寒秋转过头来对他怒目而视,赶紧忝着脸:“客人,请问力道还行吗?”
宁寒秋不住地“噝噝”抽气,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稳坐好学生位置,不打架不逃课,家长老师连对他说句重话都舍不得,更别提打他,还是打这种羞耻的地方。
“乔寒枝,你真是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