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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红楼里拿个童年动漫系统是什么鬼 > 第六十四章 除走狗主人自现,诉往事致远暴毙

自前朝起,江南文风就愈发兴隆,尤其是在金陵苏杭之地,哪怕是蒙学幼童、街边小贩,都能附庸风雅吟上两句,尤其是临近上元,街边猜谜对联的摊贩挤满了整座苏州城,是以每每不过破晓,一众小贩早早就去往街边,欲要占个好地方。

可今日的清晨,苏州城内的小贩们像是商量好的一般,齐齐窝在家里,直至日上墙头,大街上仍是冷冷清清。

“玩的是有点过啊!”

刘毅喃喃一声,一边安排几名小校沿街敲锣,一边擦去雁翎刀上的鲜血,这时,一身血迹的怀安匆匆赶来,

“大人,清点完毕!”

“念。”

“是!现查明,苏州丐帮分舵共计贼人一千三百五十二人,连贼首杨三在内,皆已伏法,查出脏银两百三十二万两,地契三十张,商铺二十七间,田地三千两百亩,金石之类估值五十万两,另有重甲十副,轻甲一百,配套弓弩齐全,火铳五十,火药千……”

“不用念了!”

刘毅忽然打断,刀眉死死蹙在一起,

“国库去年进项也不过两千万两,一群要饭的,就藏有十分之一的国库,还有盔甲弓弩,连火药都有,怪不得南镇抚司不敢动手,我看他们换上一身皮,比你们更像天子亲军!”

怀安羞愧不言,他之前便是在南镇抚司当得百户,因无意中追查到大批私盐,这才被选去北镇抚司,升作试千户,彼时他还以为是自已立了功才被提拔,整日沾沾自喜,现在看来,沈嵩是为了保护他才将其调走。

“行了,去把东西都封好!”

刘毅摇了摇头,心道这个怀安本事是有的,品性也不差,涉世却是不深,全然不似传说中锦衣卫那般闻风丧胆、杀戮成性。

怀安领命离去,刘毅这才坐在太师椅上稍事休息,昨夜,他带着北镇抚司一百名锦衣卫突袭城中丐帮三大据点——城东牙庄、城西赌馆以及晴远楼这座苏州城最大的风月之地。

尽管有郑清事先提供的情报,刘毅仍是为丐帮的强大咋舌,一千多名青壮,加上海量的钱财,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若是起事,完全可以轻易拿下苏州城,再与金陵、扬州两地的分舵呼应,将整个江南拉进战火不是问题。

当然,幕后之人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要的是钱财,所谓和气生财,战火若起,难保人心复杂,恶犬噬主。

“江南豪商是大头,漕运总督是小头,各地府衙、驻军算是零碎,那南镇抚司呢?”

来到苏州,刘毅才明白文雍帝不给钦差圣旨,却给他加封权指挥使的潜在原因,他要他做一把利刃,一把能斩断乱麻的利刃。

江南局势自前朝起就是一滩浑水,哪怕天下大乱,这里依旧稳的可怕,太祖草莽出身,鼎定天下不得不借势,使得此地局势愈发复杂,太宗讨女真、琰武征草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震慑,之后的南巡,虽然将一些鱼捞起,但更多的鱼马上又是生出,例如,南镇抚司。

作为天子亲军,南镇抚司最大的作用便是浑水摸鱼,可世事难料,双日同天,到底是取乱之道,捕鱼之人终是成了鱼。

“这也就是我啊,有挂敢直接动刀子,要是换个人,非得是几千精锐才敢动手!”

这并非刘毅自恋,而是这丐帮的确值得大军围剿,且必须是边军精锐,个中原因,无非两个。

其一,丐帮之人多在城内,小股部队清剿,难以做的万全,一旦他们闯进民宅,或是狗急跳墙拿百姓作要挟,后果不堪设想;其二,这些人消息灵通,只是小规模部队,他们在苏州城凭借地利,大可将其蚕食。

不过刘毅却不用这等麻烦,有气浪在,在狭小的空间里杀一人和杀百人没什么区别,加上武艺有所精进,体力耐力大幅度提升,以往施展两次虎啸天就会疲累,现在却可以施展五次,且仍有余力。

是以他独自披甲围杀丐帮,先杀杨三,再令一百锦衣卫在外截杀传递消息的探子,使其不能及时顾应,如此一来,等他们支援到了,这边就已经清剿完毕,来了也是自投罗网。

不过这还不够,他们背后的主子必不会袖手旁观,这个时候,郑清这位苏州府尹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从中斡旋,争取到了一夜时间。

“狗打完了,接下来就看主人的了。”

——

淮月楼,顶楼雅间。

“文大人,这你可不能不管啊!”

乔致远,这位苏州首富鼻涕一把泪一把哭诉着,旁坐三大富商亦是面色戚戚,看得文赫胃口大倒,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筷子。

“我说你哭什么,不过一群叫花子,死了就死了,街面上还能干净点儿!”

“大人!”

乔致远眼睛一瞪,心道之前你跟杨三一块喝花酒的时候可不是这说的,还共乘一马,现在又嫌人家脏了!

“瞪什么!也不看看这次来的是谁!”

文赫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暗道不过一个商贾,还敢跟我吹胡子瞪眼,没你这点钱,老子靠一条河照样活的滋润。

“哼!不过就是个丘八!”

旁侧一獐头鼠目的男子轻蔑的说了一声,文赫神色微变,眯起眼睛笑道:

“你说什么?”

“老马,还不快道歉!”

乔致远狠狠剜了男子一眼,谁不知道文赫也是行伍出身,你当着和尚骂秃驴,这不是厕所里点灯嘛。

“是我失言!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男子自知理亏,急忙起身作揖,直将大半坛酒喝下,见文赫神色稍渝,这才敢坐下。

“行了,别的我不多说,叫花子死就死了,其他的一切照旧!”

听到这话,四人脸色顿沉,丐帮帮他们做的事可不少,除了赌馆妓院这种地方,像是行商走镖,有时候也少不了他们,这一去,相当于断了一臂,起码亏损两成的红利。

“文大人,真就没办法了吗?”

见几人仍是不死心,文赫嗤然,夹起一口菜扔进了嘴里,嘟囔道:

“找死也没这么找的!”

四人无奈,只得起身告辞,然而刚出大门,一帮锦衣卫就将几人团团围住,也不多说,直接堵嘴打晕带走。

“乔致远,马文吕,夏本轩,吴之荣,嗯?那个是吴之荣?”

“大……大人,是我,不知我等犯了何事?”

瞧着八字胡、蛤蟆脸的中年男人,刘毅摸了摸下巴,暗道不会还有丽春院韦小宝吧?

见刘毅神色意动,几人只当他是有心放过,急忙各自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哦?随身带着一千两的银票,四位还真是大方!”

刘毅笑着将银票收下,向着怀安道:

“记,公然贿赂官员。”

乔致远眼睛一瞪,心里清楚对方这是铁了心要办他们,神色几经变换,狠狠咬牙,道:

“大人!我想留条血脉,请给指条明路!”

“你倒是有点意思!”

刘毅刀眉微挑,给怀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大手一挥,便有两名小校,一手提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进来,见状,乔致远几人对视一眼,俱是无奈点了点头。

“大人,不知你想知道点什么?”

“全部。”

乔致远哑然,无奈道:

“太多了,我也记不清楚。”

“那就从明教开始说。”

“没想到您连这个也知道。”

乔致远轻叹口气,脸上露出些许追忆之色,

“我记得那还是十三岁那年冬天,母亲病重,父亲充了役,家里三个弟弟饿死一个,卖了一个,还有一个半死不活,没有办法,我沿街乞讨,却只讨了半碗馊饭,我忍着饿,将其捂在怀里,想着回去加些水煮给母亲和弟弟,却撞上了一富家少爷的狗。

不过一个哈巴狗,就要了我半条命,也要了母亲和弟弟的命,我那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我要饿肚子,为什么弟弟要被卖了,为什么母亲要病死,弟弟会饿死。

这个时候一个人跟我说,是皇帝的错,是他穷兵黩武,将江南百姓的粮都夺去当了军粮,父亲也是这样被充作了民夫,我恨死了皇帝,也恨死了挨饿,所以我跟着那人走了,每日里在漆黑的地下高喊着日月重开大明天,其实我知道那是反贼,但为了一碗稀饭我不在乎。

直到有一天,稀饭变成了麸糠,那也行,后来,麸糠也没了,那人说皇帝征粮征得太厉害,我们只有从大户那儿抢粮。

一开始我不敢,可看到那条狗,那个富家少爷,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拿着石头在夜里一下一下的砸着,先是狗,再是人,直到血肉模糊我才回过神,死命的吐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那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带我进了粮仓,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粮食,还是上等的精米,我什么也不顾了,用牙撕开麻袋,狠狠扎进了米堆,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也要建一座粮仓,然后每天扎进去!

后来,我们将这批粮食倒卖给了另一家富户,得了不少钱,我分了一份,有二十两,不多,可那时候我从来没见过银子,恨不得抱着它睡觉,但那人告诉我,抱着钱不会生钱,只有花了才能钱生钱。

我信了这句话,从此摸爬滚打,靠着那人暗里扶持,短短几年就攒下万贯家财,这时,边疆战事再起,我知道粮食又会成为紧俏货,所以那人帮我囤了很多粮食,我很奇怪,是谁这么大的胃口,怕只有军队吧,一语成谶,这些粮食的确是送给军队的,不过不是大衍军,而是给草原人。

我没觉着这不对,不仅是草原人给的多,更因为他们打的越久,我就能多卖几次,后来我听说皇帝被围,仓皇南逃,急忙又是囤了一大批粮食,这次我要送去京城,若是异族围城,京都粮价必定暴涨。

可我失算了,国公爷力挽狂澜,救了皇帝,打退了草原人,这些粮食我只能囤着,每日看着它们心生厌恶。

后来,我听说贩盐能挣钱,便准备去做这个,有那人帮忙,我吞掉了几个小私贩,却还是觉得略有不美,于是想着购买盐纲,那人并未多说,只帮我拿来一册,不过以后却要我自已做。

我想着有盐纲在手,这钱不还是自已往袋子里跳,可我错了,有盐纲,只是允许你能自已产盐卖盐,却没说你一定能卖的出去,我的盐刚出盐场就被劫去,积引越来越多,钱很快就赔了大半。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想要挣钱,就得拳头大,我又找上那人,求他帮我,他说他也无能为力,盐商的人都是几辈子积攒下的,我想招人,就不能和他们一样养家丁。

我听从了他提议,暗里收拢了一些青皮,慢慢的,就有一群叫花子自已投上了门,我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短短几年,他们就越做越大,抢地盘,收利钱,我知道这样不成,会养一条白眼狼,就一边养着他们,一边给官员送礼,借官府的势时不时的打压他们,靠着他们,或威逼、或利诱,我拉拢起不少豪商,私下里结成了苏州商会。

这是我最风光的时候,也是最落魄的时候,那人回来了,带来了一个消息,我养的丐帮已经在金陵城和扬州城有了分舵,人数只多不少,所以涉嫌谋反,锦衣卫和驻军随时会来征剿,我求那人帮我,却被他提出来一个条件,以后只能听他的,我心想这种瞎话只能骗骗自已,满口应了下来,可没想到他竟然会邪术!”

说到这儿,马致远忽然神色惊恐,身子止不住的战栗,

“答应之后,一只癞蛤蟆就从我嘴里蹦了出来,落在地上变成了草人,我这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被那人下了蛊,那草人就是我的命,我要是不听话,随时都会死。”

刘毅眉头紧锁,凝声道:

“那人的相貌,声音,姓名。”

“我不记得了。”

马致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和他认识三十多年,关于他的一切我竟然什么也记不得,只有他找我的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可事后仍是什么也记不得。”

“这倒有意思了!”

刘毅淡咧嘴一笑,刚要再问,马致远忽得双目圆瞪,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腹部猛的涨大,犹如十月怀胎,随后,其口中发出沉闷的蛙鸣,三声过后,倒地不起,嘴角挣扎爬出一只黑紫色的癞蛤蟆,使劲一跳,向着刘毅扑来。

“哼!”

刘毅只一声轻哼,那蛤蟆还未靠近就被气浪割成碎块,几人看的是呆若木鸡,又是惊惧难当,

“怀安,让仵作来验尸,另外,把这东西的碎块收集好,记着小心点,它可能有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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