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日叫女儿来是有什么嘱咐么？”林舒窈回归正题道。
比起林茂，林舒窈真的让林相省心不少。
他道：“你刚才问父亲是不是担忧你二哥的事，其实比起茂儿，父亲更操心的还是你。”
“我？”林舒窈蹙眉不解。
“刚才你与茂儿在外争执的话，我都听到了。茂儿说得对，你也姓林，他这件影响到了你。”
“父亲可是在责怪女儿刚才对二哥说的话？”
“不不不。”林相抬手仰身，“你二哥的确该骂，这段日子他接二连三地闯祸，为父也的确不再对他抱有过多希望，只是他影响到了你，所以为父刚才才又将他骂了一顿。”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父亲这么忧心，女儿又能为父亲做些什么？”林舒窈暗忖，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林相问道：“你可知父亲为什么之前让你给陛下做一对护膝当寿礼？”
林舒窈想了想：“陛下寿辰百官都要贺寿送礼，父亲想让我们林府的礼看起来更有心意，便让女儿手作了。”
林相笑一下，点明道：“中宫空缺一年有余，父亲是想为你谋个皇后之位。”
纵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这话时，林舒窈心头还是不免一滞。
她轻声道：“父亲这话说得突然。”
林相：“话虽突然但事情却不突然，你及笄一年多，为父都未给你安排婚配，就是希望你有一个好去处。”
林舒窈没忍住：“皇宫是好去处？”
林相停一瞬，对上林舒窈的目光才道：“皇后位尊，是天下女子所能企及的最高位置，如何不算一个好去处呢？”
林舒窈便笑。
“你母亲早早去世，将你托付于我，我若让你在婚嫁之事上受了委屈，以后又如何有脸面去见她？”
林相说得诚恳，林舒窈的唇却勾得更高了，她父亲与她阿娘的情意若真那么深厚，又怎会先有她两个哥哥呢。
她问：“所以父亲如今的忧思是什么？”
林相无奈道：“你二哥这件事情，陛下知道其中缘由，如今茂儿能够全身而退，也算陛下让了一步，所以前些日子陛下生辰时，为父提出的选后一事便被他抵了回来，原本为父安排你入宫的打算也因此被搁置。”
“原来这就是二哥说的，他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林舒窈故作恍然，实则心中暗喜自己的未雨绸缪，计划的成功实施。
林相嗯道：“陛下放了茂儿一次，为父便也不好再逼他让你入宫。”
“只是……”他变得有些恼，“他不从世家女中选后就罢了，他如今竟要将贤妃晋升为后，圣旨都要下了。”
林相和皇帝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林舒窈及笄后久未有婚嫁的事皇帝也是知道的，之前他便一直以先后丧期不满一年而百般拖延重新选后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个林茂出事的契机，便赶紧从后妃之中选了个皇后出来，想要绝了林相的打算。
林舒窈淡淡道：“所以女儿就做不了皇后了？”
林相叹道：“这也是今日父亲找你来的原因。你二哥犯的错却要你来承担，为父觉得愧疚于你。”
林舒窈撒娇：“父亲多虑了，女儿从未想过这些，女儿只想长久呆在父亲身边。”
“胡话。”林相宠溺地斥道，“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
“父亲今日告诉你这么多，主要就是想告诉你父亲的打算，让你有个准备。如今你暂时无事，五郎马上就要科考，你便多关照着他些。”
林舒窈心生奇怪：“我去关照五郎？父亲不怪他？”
林相眼角牵起笑：“怪他作甚？因为你二哥的事，他跟着外面的人说了话？”
他丝毫不在意般：“无事，林李两家姻亲在，这些都是小事。他本也不知情，此举反而说明了他的正气。”
“听说他还和相王交好？”
来了，终于要说到今日的点子上了。
林相道：“你闲暇无事也可多与他们接触，常在府中关着，为父也怕你闷着。”
说到这里，林舒窈之前内心对父爱的温存又降了下去。
果然，她父亲安排的事情如何需要这般多的说与她听，为她谋皇后之位不假，可她自小受的教育又何须让她再做什么准备，不过是因为他直接安排她入宫这条暂时被堵住了，便要让她自己去走另一条路。
入宫的去处许是真的有为她着想吧，但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他的权柄之争。
而如今李松又与周以桉交好，仕途之路当然比林茂那个废物强了很多，考虑到林李两家的关系，林相又如何会为了一个废物去毁了一个盟友呢。
——
林舒窈走出林相书房时，心中复杂，嘴角却又止不住上扬。
她父亲现在对她这般打算又怎样，起码她前面那一串的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