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赶上,跟在了周以桉身后。
周以桉回头:“陆大人?又是你。是皇兄让你给我带了什么话么?”
一个多月的打骂,让周以桉的面容显得格外憔悴,双眸也不再明亮有神。
陆游川垂眸:“微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对殿下说,不知殿下可否方便。”
说完,他又抬眼,眼珠一动,有了示意。
这里是大街上,周以桉如今处境敏感,他们便不适合在一起多呆。
周以桉移开视线就往前走,只轻飘飘地留下了会面地点和时间。
——
相州那边,裴清到达之后直奔去了大牢想了解情况,然而他方才向地方官员传达了刑部的指令,就被告知案中主犯已于前几日猝死在了牢中。
事情的线索似乎从一开头就断了。
然而越是如此,裴清就越是坚信这案中另有蹊跷。
他改变了行程计划,决定留在当地一探究竟。
他先去了主犯的田庄,但全庄上下已全被官府查封,周围更是没有一家佃户,直到他在城中找到了很久以前从主犯手里租过田地的佃农。
那人听说了这个案件之后,连连替主犯喊冤,说主犯虽是田主,但却和其他那些只知道压榨佃农的田主不一样,不仅心善,就是租赁费也低,之前相州发出的一桩的圈地案就是多亏了他出面帮忙做主。
所以要说这位石田主如今也做杀人圈地之事,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裴清便又问他,那之前还租着田地的佃农与他可还有联系。就算主犯的田产被官府没收,但那些佃农也不应该一下没了踪影。
那佃农便摇摇头,说他对这些事情也并不清楚,只说前些日子,官府收税时抓了一批缴税不够的人,听说要送到边境去修筑工事。
——
到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周以桉和陆游川相对而坐。
周以桉问道:“陆大人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陆游川:“最近殿下在陛下面前侍奉已是劳心费神,微臣本不应打扰,但这件事情,微臣却觉得,殿下应当想办法提前应对。”
周以桉问:“什么?”
陆游川:“陛下已经准备让人彻查工部,工部这些年的所有的事务、流水都在彻查范围中。”
周以桉闭上眼,满脸疲惫:“他要查就让他查吧,这些事情本来每隔几年都是要做一次的。”
陆游川幽声:“殿下真的觉得,陛下此举是在例行公事么?”
周以桉掀起眼帘,默了默。
他自是明白陆游川话中之意。
他说:“本王执掌工部以来,自认为所做的一切皆问心无愧,也尽心尽力,本王并不怕什么。”
陆游川颔首:“殿下自是清正。可是殿下,工部事务繁杂,人员众多,纵然您下了要求,但您就能下面的人不会出现差池吗?”
“常人都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若是有心之人利用起来,无中亦可生有,小事也可化大。殿下真的觉得没什么吗?”
周以桉抬眼看了他片刻,突然勾唇笑道:“陆遇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游川垂首:“殿下常年行走御前,这段时间陛下对您态度对变化,想来您比谁都清楚。”
陆游川直言道:“他已经不是您以前的那个皇兄了,如今在他眼中,您是比林相更具威胁性的人。而同时,您也是比林相更好对付的人。”
“陛下已经对您起了杀心了。”
周以桉对这句话不算很意外,但听到时,双手还是不免一下握紧了椅把。
他忽然昂首:“彻查工部的事,他是要交给你去办的吧,他这么器重你,你这样,岂不是在背叛他?”
陆游川:“如今微臣虽是大晋的朝臣,但也是有赖于当初殿下的知遇之恩,微臣心中永远忠于大晋,所以微臣当下想的也是如何该让大晋变得更好。”
他眸如深潭:“铡刀已经抬起,斩下的人是谁,全在殿下的一念之间。”
——
“混账!”
相州那边,裴清已经通过和刑部的人里应外合,潜伏进相州大牢找到了受难佃户和当地官员贪污圈地的证据。
他一脚将那官员踹翻在地,拔出剑就架在那人身前:“朝廷给你们发的俸禄已然不少,你们怎敢再行踢斛贪粮之事,还强行驱逐百姓,实行圈地之举,对不肯与你们同流合污的田主也暗下狠手,制造冤假错案,你们哪里对得上你们身上的这身衣服!”
“尔等恶行,便是凌迟也不为过!”
——
轰隆一声,外面炸开一声响雷,林舒窈从梦中惊醒。
她想起来了,当时林茂之所以能够与礼部侍郎合作,拿到科举试题,就是因为在礼部侍郎的儿子打死佃农的圈地案件中有林茂手下人的身影,礼部侍郎本也就想借此全部将自己儿子的罪推到林茂手下的身上,虽说最后这件事情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