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香草和艾叶的荷包,说挂在身上也有除蚊虫的作用。
东乔看了眼林舒窈的神色,便问了句:“这也是刚才那个娘子安排的?”
那人便回了是,说是考虑到林舒窈她们从长安而来,可能不太适应这边的天气,便特意安排了这些。
东乔闻言不免轻声叹:“这也太周到了吧。”
来人微微笑了笑,说了请贵人好好休息的时候便自觉退了出去。
林舒窈这一个过程都没有说话。
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已经到这个程度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再度闭上了眼,只是现在多了一个平息心境的过程。
而那女郎的安排,莫说林舒窈了,就是东乔,和跟着林舒窈,知道她和裴清过往事情的那些婢女,都在心里默默忖了起来。
太像了。
那个女郎和裴郎君太像了,脾气,秉性,以及为人处事的方式都那么像,都那么周到。
而东乔刚才离得近,发现就是二人的样貌也很像。
她心中暗想,或许这就是外面常说的夫妻相吧。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眼身侧正阂目养神的自家娘子,心绪又复杂了几分。
希望娘子是真的放下了吧……
——
裴清在听到长安来的人到了县衙时,安排好了堰上的事情就连忙赶了回来。
到底是皇帝派来的人,不能轻怠。
而他刚从堰上回来,风尘仆仆的,快到会客厅时才发觉自己刚跟着工人做事时挽起的袖子都还未放下,又随即觉得穿着这样一身被汗浸过的衣服去见人不妥,便打算折返回屋,先换套衣服再来。
可谁知这进去添茶水的衙役刚好退了出来,正巧就瞧见了他,当即就在门口喊了:“明府回来了。”
他又转身向里说:“贵人,咱们明府已经回来了。”
这下裴清便没办法先去换衣服了。
他放下袖子,理了理衣服,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狼狈后便起步走了进去。
跨过门槛的那一刻,他抬起手,双眼顺时往前看,嘴上同时说道:“贵人到访,清有失远迎,还望……”
然而话还没说完,裴清便一下顿在了原地。
屋内,他与座位上的女郎目光交汇在一起,刹那间,一切都戛然而止,唯有那一旁还烧着炭火的炭盆还隐隐发出一些火烧的呲呲声。
风一吹,木炭上的火星便是一亮。
而几缕青丝拂过耳畔,她声音依旧冷的:“怎么了裴县令,是如今到江南久了,长安城里的那套礼数就不会用了么?”
二人再见面时,一人是县令,一人县主,裴清理应向林舒窈行礼。他如今顿这一下就已算是失礼了。
闻言,裴清立马补足礼数,再道:“是下官失礼,望县主恕罪。”
林舒窈见他说完这句话后也再没有其他表示,心中隐隐有些不高兴,但又不能说出来,便移开眼,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是因何而来吧?”
“知道。”
他当然知道她因何而来,但他没料到来的人是她。
刚才他在堰上听说从长安来的人是个女子时就觉得奇怪,他想过是她,但也害怕是她。
那种又期待又害怕的感觉在他回来的路上一直伴随着他,也折磨着他。
直到刚才他真的见到她的那一刻,心中所有的情绪才如屹立在山尖、随时摇摇欲坠的巨石落向深渊那般,既畅快又迷茫。
然而表面上,两人的交谈都很平淡。
林舒窈:“既然知道,那就收拾好东西跟我走吧。”
裴清却说:“还不能走。”
林舒窈蹙眉:“为什么?这可是圣旨。”
裴清:“陛下应该同县主讲过,四年任期的事情,如今期限还未到,下官便不能离开。”
林舒窈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没四年呢?!”
他离京那天的日子她记得清清楚楚,就算加上从长安到苏州的赶路时间也有四年了啊。
裴清因她的反应顿一下,然后才说道:“因为任职前,下官先修养了三个月……”
林舒窈态度一下软了下来。
对啊,他当年伤得那样重,从长安到苏州又是舟车劳顿的,他歇一歇也是正常。
而许是他担心自己的话太没说服力,又补充道:“而且现在县内尚还有两件未完成的大事项,如今接任下官的官员还没消息,所以下官也觉得应该先处理完成之后再行离开比较好。”
林舒窈:“还有多久才能完成?”
裴清:“任期之内应是可以完成。”
林舒窈:“……”
也就是说她还得在这儿陪着他三个月。
林舒窈开始暗骂周以桉的不厚道。
——
林舒窈只能在这儿暂时住下了,只是她实在没想好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该怎么和裴清相处。
就是二人说完,从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