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养人,就是酒量也养出来了?
好好好,还真像那个县尉说得一样。
是她远道而来。
是她听信了传言。
是她不了解他。
在这里,她就是个外人!
林舒窈一口喝下杯中的酒后又倒了一杯,朝裴清道:“裴县* 令刚才敬我,如今我也应当回敬一次,后面三个月还得有劳裴县令的照拂。”
第二杯裴清推辞不得,也喝了。
然他喝完说道:“县主初来长洲,一切当以休息为主,酒还是少饮为好。”
林舒窈却瞥他一眼,懒得理他,转头去和那几个官员喝酒聊天去了。
裴清便轻轻一叹。
宴会持续到了很晚的时候,那几个官员连连摆手说了不能再喝了才结束。
林舒窈也喝了不少酒,后面由东乔扶回了屋歇息。
裴清站在原地,想着刚才她起身时,他下意识去扶她的双手被打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
夜里,裴清端了醒酒汤到林舒窈门外。
他敲门见是东乔出来,便问了问林舒窈的情况,在得到林舒窈现下只是有些头晕,醉酒之后没有精神的回答后,他就向说明了他的来意。
东乔也十分配合的:“那郎君先和娘子说话,我去换盆热水来。”
林舒窈躺在床上,侧躺向里。
裴清进屋后把托盘放到床边的小几上,然后再坐到她床边时,她都没有回头的动作,只一径地睡着。
而他见她蹙着眉,呼吸有些重的,就知道她现下很难受。
他微伏下身,手搭上她的肩膀,轻声说:“县主,起来喝点醒酒汤吧。”
“不起来。”林舒窈眼睛都不带睁一下的。
她本就没有睡着,刚才裴清在门口和东乔说话时,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来了。
裴清面露担忧,又靠得更近地哄她:“喝了醒酒汤身子会更舒服些。”
林舒窈依旧不睁眼的:“不起来,你管我呢。”
而她说话的内容虽然强硬,但她的语气语速都很软很懒,给人一种无力又强撑的感觉。
裴清听着便更忧心了。
他换了个劝法:“不是我管县主,而是县主今天自己说的,要自己舒服才好。可现在,县主舒服么?”
林舒窈闻言,缓缓睁开眼。
裴清见这样说有效,便趁热打铁道:“而且若是不喝醒酒汤,宿醉之后,明日起来更是头痛,县主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林舒窈终于转过来了身,仰面躺在床上看他:“汤呢?”
裴清便连忙端了过来。
他一手拿着碗,一手伸过去要扶她:“县主坐起来喝吧。”
林舒窈无力地推开他的手,闭目艰难道:“起不来,就这样吧。”
而她说完之后,没有听到他的回应,目光便再度寻他,再道:“是真的起不来,头太沉了。”
裴清:“可是躺着不好喝。”
林舒窈莫名其妙:“你那碗里不是有勺子么,你直接喂我就好了。”
裴清便顿了顿。
林舒窈见了,态度再次强硬:“你喂不喂?不喂你就出去,别打扰我睡觉。”
说着,就大有一副又要转身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裴清连忙拉住她:“我喂,你别急着睡觉。”
——
帐子内,灯火朦胧下,女郎悠然仰躺,由着郎君一勺一勺地喂着醒酒汤。
醉酒后的状态很不舒服,尤其是那种头脑极度想清醒但架不住身体的不适反应的对抗,就会让人觉得又想睁开眼去和外面的世界接触,又想直接放任身体睡去。
于是便是两种争斗的结合体。
林舒窈躺在床上,一眼不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细致温和地对待着她,一如四年那样,心中的那团柔软便再度被触碰。
而在裴清眼里,林舒窈安静地喝着他喂的汤,因为酒意,她星眸半睁,而醒酒汤润过嫩唇,就更显饱满柔软。
整个过程又都发生在帐子里,林舒窈回来之后还脱了外衫,她那般眼神就将他看得脸热。
碗中的汤喝得差不多之后,裴清便立马收回目光,去将汤碗放下。
而在当他回头,下意识地去看她时,瞥见她唇上的汤水后,还是主动从袖中取出了巾帕为她擦拭。
林舒窈突然轻声道:“你酒量真的变大了很多,今天在宴席上我见你喝了几杯酒,除了脸红你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裴清收回手,也收回了他的目光:“嗯,到了长洲来,我的确学会了很多。”
林舒窈牵着嘴角一笑:“以前在长安时,那般费心思教你你都学不会,到了这来就学会了。看来果然什么都要找合适的地方。”
裴清垂眸不说话了。
片刻,她躺在那儿,看着他:“你可以坐上来一点么,你这个位置,我这样看着有些难受。”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