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山的云朵变成了棉花糖监狱。
岁岁踮脚戳了戳飘在鼻尖的云团,软糯的云絮“啵”地裂开,掉出个拇指大的蛀牙精灵。精灵戴着棒球帽,骑在蒲公英扫帚上冲她做鬼脸:“略略略!魔尊大人请你去蜜罐监狱一日游!”
糖糖甩尾拍碎扫帚,金瞳倒映着山门外倒悬的蜂巢——那是由水晶棺碎片粘成的巨型牢笼,每个六边形囚室都关着闪烁的星子,星辉被榨成糖浆顺着蜂巢纹路流淌。最顶端的蜂王台坐着魔尊的新形态:糖霜身躯裹着银河残骸,胸口嵌着岁岁那半颗染血的乳牙,牙缝里渗出熟悉的彩虹糖浆。
“第二十五条门规!”掌门的声音从蜂巢广播里渗出,混着蜜蜂振翅的嗡鸣,“禁止岁岁……唔!”一阵挣扎声后,广播换成魔尊的童谣:“糖罐糖罐摇啊摇,乖宝宝快进笼子哟~”
暴君果实从岁岁新长的虎牙缝里挤出脑袋,焦糖手指戳向蜂巢:“他在用你的乳牙当能量泵!再不拆了那破牙,全宇宙都要被吸成甘蔗渣!”
逃亡工具是银河牙仙快递来的跳跳糖火箭。岁岁被按在草莓软垫上,景明攥着《甜食兵法》当方向盘,薄荷尾焰喷出的瞬间,火箭“嗖”地扎进蜂巢的糖浆漩涡。漩涡里漂浮着扭曲的记忆碎片:火云兔偷吃供果被逮、景明在晨练时打瞌睡流口水、还有墨长老偷偷在岁岁襦裙上绣的歪扭小云朵。
“左满舵!要撞上记忆糖霜了!”糖霜先祖的牙刷法杖迸出芥末绿光。岁岁却突然伸手抓住一片记忆——那是师尊带她逛元宵灯会的画面,糖画小贩送她的龙形糖人正在融化。
蜂巢深处传来铁链脆响。被囚在蜂王台的魔尊真身睁开糖霜眼眸,三千条糖丝触手从蜂房伸出,每根触手都卷着个沉睡的蛀牙精灵:“你的童年碎片真美味,要不要尝尝被自己腌制的滋味?”
战斗在跳跳糖的爆炸声中打响。景明开着火箭撞碎蜂房,沉睡的星子们滚落糖浆海;墨长老的剑气凝成银线,专挑魔尊胸口的乳牙裂缝刺;岁岁抱着记忆碎片左躲右闪,腕间的草莓钥匙纹突然发烫——那些沉睡的蛀牙精灵,竟都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虎牙!
“姐姐,这里!”戴棒球帽的精灵突然扯断糖丝,露出脖颈处褪色的草莓纹。岁岁将银河牙仙送的乳牙贴纸按在他额头,精灵瞬间膨胀成巨人,焦糖拳头砸向魔尊:“老子受够加班了!”
蜂巢在蛀牙精灵的叛变中崩塌。魔尊胸口的乳牙“咔嚓”碎裂,岁岁趁机扑上去,用新长的虎牙狠狠咬住裂缝。混着血腥味的星河从牙缝喷涌,她看见三百年前天道碎裂的真相——
根本不是渡劫失败。
魔尊本是天道最纯净的善念,因不愿看三界受苦,偷偷将恶念剥离封入三千幼崽。岁岁是最特别的容器,装着魔尊所有的温柔与心软。
“现在知道了?”魔尊的糖霜身躯开始融化,露出里面蜷缩的透明魂体,“杀了我,三界再无甜梦。”
岁岁愣愣地看着掌心星河,那里浮动着魔尊的记忆:他给每个幼崽盖被子、为哭泣的星星贴创可贴、在银河尽头种下第一株糖霜花……
“窝、窝不想当英雄。”岁岁突然把乳牙碎片塞回魔尊胸口,“窝要你教窝种糖霜花!”
银河牙仙的光钻捅穿蜂巢时,所有人大跌眼镜——岁岁正坐在魔尊肩头揪他糖霜耳朵,蛀牙精灵们忙着用蜂巢搭游乐园,景明在给旋转木马装薄荷味刹车片。
当夜,沧澜山下起糖霜花雨。岁岁在梦里听见魔尊的叹息:“下次涅槃……该换个温柔点的剧本……”
千里外的星云里,半颗乳牙静静发芽。水晶棺幼崽抱着糖霜花盆栽,瞳孔亮如晨星:“哥哥,这次换我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