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在顾绝再一次去夹肉的时候，林墨把盘子挪开了，顾绝皱眉看向他。
“食速不知饥饱。”林墨眼神示意顾绝喝水，“先缓一缓。”
抱着水喝了一大口，顾绝打了个饱嗝，笑着说：“我去，撑了。”
“早该撑了。”林墨说。
“吃猛了。”顾绝说：“你不知道上次请安狗子他们吃饭，一个个摆出要吃垮我的架势，和饿狼朴食似的，光上菜就上了三轮，苏尤尤那小子，平时看着那么正经，就是蔫坏，胃口还好，比我能吃······”
看着聊天侃地的顾绝，林墨眸色一点点沈了下去。
从饭店出来，林墨觉得自己也撑了，广场的音乐喷泉正在表演，两人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算是先消消食了。
虽然已经回春了，但今天中午落了雨，晚上还是有些凉，喷泉下面有好几个小孩子在细小的水柱间来回奔跑嬉闹，音乐停得突然，他们没来得及跑出来，被水柱兜头淋下来，个个捧着湿衣服还在笑闹，兴致勃勃地等着下一轮的水柱。
“咱们也去玩一下吧。”顾绝看着看着忽然扭头对林墨说。
“什么？”林墨楞了一下。
顾绝看着他没说话，眼神飘向水柱下几个孩子。
“玩水啊？”林墨震惊得声音都有点高了，顾绝点了点头，林墨半天没再说话，这种事他还在小的时候都没想过去做，实在是有点傻，不过看着顾绝跃跃欲试的眼神，林墨又觉得偶然犯回傻似乎也不是不行。
犹豫了两秒，林墨还没回答，顾绝又扭头看着他问：“你以前没做过这种事吧？”
“没。”林墨说。
“那就行。”顾绝扬起笑来，“我就想让你陪我做回傻事。”
“成。”林墨把外套脱下来，顾绝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猛地斜身往他身上撞了一下。
“你是不是傻，我开玩笑的。”顾绝擡手帮他把衣服穿了回去。
林墨看着顾绝的侧脸，刚才那么一刹那，你能感受到顾绝是认真的。
“我真的逗你玩的，”顾绝拉着他往前走，“你现在很不经逗啊，林策划师，以前你听到这种话都不会回应我。”
任由顾绝拉着他，林墨看着前面圆乎乎看起来很可爱的后脑勺说：“以前我还不让人这么拉着我呢。”
回去以后，受不了一身的烤肉味，林墨先钻进了卫生间，等他洗完澡出来，顾绝已经躺床上睡着了，林墨盯着床上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默默回去卫生间把睡袍换成了规规矩矩的睡衣，躺到床上从身后抱紧了顾绝，在他脖颈上落了一个吻，“晚安。”
第二天早上林墨看着还躺在床上呼呼睡着的顾绝，拿起包轻轻地带上卧室的门，没注意到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人很不正常的呼吸起伏节奏。
晏子姐最近应该是直接住在公司，林墨进去的时候，她头发乱糟糟地坐在办公桌前，嘴里咬着笔，手指对着一张图纸比比划划。
“顾客看到你这样子都不忍心砍价了。”林墨坐在晏子姐对面说。
“你回来了？”晏子姐惊讶地擡起头来。
“昨天回来的。”林墨拿过晏子姐手下的图纸看起来，“你先洗漱去吧，一会儿其他人就来了。”
晏子姐看了眼手表，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你不在，姐就像被人砍断了翅膀，做不成仙女只能做个苦命的乙方。”
“小夏呢，他现在也算能独当一面了吧。”林墨从笔筒里抽出支铅笔在设计图上进行修改。
“他···算了，一会儿一起说吧。”晏子姐说：“先洗个脸，脑子都不会转了。”
谈话的内容和林墨想得差不多，晏子姐最后向他确认：“你想好了姐就向上打报告了。”
“再等一下，”林墨说：“我要和阿绝商量一下。”
晏子姐欲言又止，点点头理桌上的文件，“行，你确定了我再打报告。”
“对了，小夏怎么了，你还没说呢。”林墨问。
“哦，他说要和你一起过去。”晏子姐说：“我和他谈过了，说他留下我就让他做我的特助，可是他好像不太愿意，说想跟着你，他是你带出来的，这种时候还能想着你，是个重情重义的。”
“可是他······”林墨低头深思起来。
“他怎么了？”晏子姐把文件放进抽屉里看向了林墨。
“没什么，”林墨说：“我去和他聊聊吧。”
“行，你好好聊啊，那小子死倔死倔的，反正他跟着你去对他对你都有好处。”晏子姐说。
“明白。”林墨起身出了晏子姐办公室。
林墨在总公司的活儿都被分到了其他人手里，和晏子姐聊完就没什么事儿，坐在茶水间帮小米修改方案的时候，听到新来的几个小员工讨论他，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直到其中一个小姑娘说：“前几天往墙上喷漆的就是林总监的妈妈吧？这么帅气这么优秀的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胡说什么。”另一个人压低声音说：“小米姐都说了，就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真相什么样咱们还能比她们这些老员工清楚吗？你没看到晏子姐丶小米姐还有小夏他们都很维护林总监吗？说明什么，说明林总监人很好，才不是那种人呢。”
“是啊是啊。”前面八卦的那人讪讪地应着。
接水的声音没有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也越来越远，林墨眉头却皱得紧紧的，心口久违地蹿出一口火气来。
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他以为前两次闹过，他去警告以后，那人就没来闹过了。
果然还是不能平静吗？
难道真的要逼他走那条路吗？
林墨拿出手机给那人打了电话，却在那边接通之前挂断了，这是在公司，他既然不能保证自己能完全控制情绪，就不能在公司再引起轰动。
最后林墨选择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聊聊。
那边也马上回了他信息。
——好。
没有谩骂，没有恶劣的语气，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好’，仿佛对方一直在等着他说出这句话。
下午他和顾绝是约好的，顾绝说要去给林姨未出世的小孙儿买衣服，两人在商场碰的头。
顾绝对那个“小孙儿”迸发出了对小孩前所未有的热情，买完衣服买鞋子，从刚出生的买到五岁的，最后拽着他去逛玩具店，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这个未出世的小孙儿还有他们看到的衣服玩具上。
他中途想插点其他话题，都被顾绝打断转了回去。
逛了三个多小时，两人提着大包小包，林墨看着清一色小女孩的东西说：“你怎么确定就是小女孩，万一是个男孩呢。”
“我就喜欢小女孩，你是没见过那个小孙子又多皮，就那样的栽到老头子手上，得在枇杷树上从春天捆到冬天。”顾绝说，“林姨也说了，她儿媳妇肚子圆溜溜的，肯定是个小女孩。”
林墨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如果真的又来个小调皮蛋，那就留着给下一个孩子，”顾绝笑着说：“林姨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明年听说也要结婚了，我还不信生不出个女儿来。”
林墨觉得自己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了，不然怎么会认可顾绝这套理论。
把衣服送回去给林姨，也差不多到了和安辰誉他们约定好的时间。饭店是顾绝定的，一个非常有格调的西餐厅，听到钢琴声，林墨才猛然意识到，他和顾绝在一起，还从来没来过这种气氛的环境中约过会。
第一次来，竟然是给另外一对小情侣庆祝。
桌上放着一支红玫瑰，不知道是安辰誉送的，还是餐厅装饰的，就放在苏学妹左手边，顾绝看到以后就用眼神打趣安辰誉，林墨居然看到安辰誉脸颊上的红晕。
所以说氛围很重要。
“学妹先点单吧。”顾绝拿过菜单本递给苏杉杉。
“算了，你们先点吧。”苏杉杉把菜单还给顾绝，毫不扭捏地笑着说：“这么高档的餐厅我真是第一回来，心虚着呢。”
安辰誉也附和着说：“对，你们帮我们都点了吧，我两就是来见世面的。”
“出息。”顾绝看着安辰誉笑着说：“我第一次来还非让人给我下盘饺子呢，你是来消费的，你怕什么。”
“呵，我没你这么足的底气，”安辰誉瞪着他：“点不点，不点我也让人给我下盘饺子。”
林墨听着两人瞎贫，拿过菜单扫了一眼，看向学妹询问：“菲力牛排可以吗？”
“好。”学妹点头。
其他两人林墨就没问了，自己就把单点了，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旁边两人还在贫，苏杉杉被逗得直乐。
“点酒了吗？”顾绝凑过来问。
“一瓶红酒够吗？”林墨说。
“行，”顾绝打趣的目光又看向安辰誉：“庆祝就是要来点酒。”
“你今晚怎么回事？”安辰誉说。
“替我狗子高兴，行不行。”顾绝说。
“行，这可太行了。”安辰誉一下子又笑嘻嘻的。
四个人开一瓶红酒，量并不多，但是顾绝醉了，看着苏杉杉说：“我狗子对你是真心的，你么一定要幸福，要很幸福！”
苏杉杉在那边忙不跌地点头，顾绝又看着安辰誉，还没开口，安辰誉就说：“我一定好好对杉杉，我们保证特别特别幸福。”
顾绝满意地点点头，一头栽进林墨肩窝没了动静。
和安辰誉他们在酒店门口分手后，林墨架着顾绝往停车场走，顾绝蹭着他的肩窝嘴里嘟囔着，林墨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下，没听清。
代驾来的时候顾绝正把林墨按在车窗上一个劲儿地往林墨脖子上又拱又亲的，林墨掏出钥匙递给代驾，自己搂着顾绝把人弄进后座。
“林墨，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你。”顾绝紧紧抱着林墨呢喃。
“我知道，”林墨在顾绝背上一下下轻抚着，“我也很想你。”
代驾估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无视他和顾绝缠在一起做交颈鸳鸯，稳稳当当地把车开了出去。
后座的顾绝还是紧紧勒着林墨，滚烫的泪珠划过脸颊，他埋着头小声地说：“林墨，我怕我舍不得。”
几乎是用气音发声，林墨听不清楚，只当顾绝再说醉话，小声地哄着他。
好不容易把顾绝拖回家，顾绝仍不撒手，赖着林墨帮他洗澡，“热，要洗澡，要林哥哥帮我洗澡。”
林墨是彻底没脾气了，把人揽进卫生间按坐在小凳子上，自己去调水温，温度还没调好，后面的人形挂件就贴了上来，抱着他的腰一个劲儿摩挲。
“要洗澡。”顾绝边在林墨后脖上啃着边嘟囔着。
“洗洗洗。”林墨转身让顾绝额头抵着自己肩膀乖乖站好，帮他把外套脱了以后，又让他伸手帮他脱卫衣，醉酒的顾绝黏人得紧，同时也乖巧得不得了，让怎么样就怎么样，任由林墨帮他把衣服全脱了。
林墨让顾绝扶着淋浴杆站好，索性把自己的衣服也全脱了，刚摸到顾绝的肩膀，顾绝就把水打开了，水流兜头浇了下来，顾绝顺着刘海抹了一把，迷离的眼睛盯着林墨，一下就吻了上来。
被冲上来的力道砸了个猝不及防，林墨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接住顾绝，喝了酒的冲动被热情的吻轻易点燃，抱着怀里的转了方向，把人按在墙上······
浴室的热气顺着门缝往外蹿，林墨裹着浴袍打开门，抱着红透的人儿放在床上，两人的头发都还湿着，林墨转身去拿吹风机，腰带被人从后面拽住，轻而易举就散开了来。
回头对上床上那双对他虎视眈眈的眸子，林墨眯着眼压了上去，“酒醒了是不是？”
“酒醒了，但···”顾绝咬着林墨的耳朵轻声吐气，唇形微动，林墨深深看了他一眼，按着他的额头把人按回床上，嘴唇压了下去······
度过了无比糜乱的一夜，两人从来没有这么不知节制过，尤其是顾绝，这边刚偃旗息鼓，他那边就拉着林墨重振旗鼓。
宿醉加上一夜操累，顾绝是真的累惨了，睡得像晕过去一样，林墨出门前在他耳边轻声说话，被他嫌弃地推开，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捂住了头。
顾绝醒来的时候头晕沈得厉害，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力气，尤其是腰，动一下就感觉被人拿锤子在肌肉上梆梆敲了一顿，完全使不上力。
趴着缓了好半天，顾绝才撑着腰坐了起来，昨晚上的每一个小细节他都记得清楚，他酒量还没到两杯红酒就断篇的地步，但情绪还是有些失控了。
抖着腿刚站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把他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又坐回了床上。
“起来了？”林墨走进来，看到顾绝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稳住顾绝的身子，“酒还没醒呢？”
“腿软。”顾绝弯腰在自己小腿上揉着，“你是不是打击报覆？”
“报覆什么？”林墨伸手把顾绝的腿擡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揉捏着。
“就上次，”顾绝说：“我那什么弄了你好几回···你是不是就惦记着非要找补回来？”
林墨没忍住，一下就乐了，“你瞎琢磨什么呢？昨天是谁一直不肯罢休的，你还记得吗？”
“所以你就狠了心地折腾？”顾绝把自己的腿从他怀里抽出来，又不是真到了动不了的地步，忍着那股酸劲儿狠狠压了两下，酸麻电流带过去以后就差不多了。
“讲点理啊，换成我那么热情······”林墨站到衣柜面前给顾绝拿衣服。
“闭嘴。”顾绝瞪着他，“跳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