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敲手机屏幕,提醒她:“以防万一,我和你说一声我在录音。”
说完又指了指调解室里的监控:“这里的监控也是高清的。”
她气焰稍微淡去,仍然不服气,冷哼了声坐回椅子,偏头不看我。
警察嘴巴都说干了,她们还是不松口。
警察又来劝我退一步算了。
我不会算了。
我厌倦算了。
“那就起诉吧。”
我言简意赅,拿起手机就要离开。
一转头和苏雯对上视线。
我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怎么知道的?是找我找到这里?还是知道顾浩粉丝惹出麻烦了来善后?
但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我淡淡地打招呼:“你来得正好,你家小浩的粉丝把我车完全废了,通知他一声,我会起诉并且公开完整的录像。”
她走进来关上门,看了那几个女粉丝一眼,对警察说:“放她们走吧,损失我来赔。”
我平静地提醒她:“我不接受。”
她像是根本不在乎我的话,示意那几个粉丝先走。
粉丝们犹犹豫豫地起身,刚才最嚣张的那个得意洋洋:“哼。”
我坚定立场,再度重复:“我会起诉。”
“乔安,我就搞不懂了,福心院的孩子们只会认你这一个爸爸,你让让小浩又怎么了?”
“他马上要评奖,荣誉当然越多越好,只有这么一次难得的机会,又不是剥夺你一辈子。”
看,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是一种不公平的剥夺。
我浮上浅浅的嘲讽的死灰般的笑意:“苏雯,你的文学造诣比顾浩好,说得出‘剥夺’这个词,但我会追究到底。”
“这和你没有关系,和我自己、和苏苏、和李院长,和上百个孩子有关。”
苏雯无声地看了我很久,忽然问:“你为什么和杨予笙一起出现在晚会上?”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顾虑她可怜的面子。
我没什么感情地回答:“和你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我是你的合法妻子!”
这话更好笑了,我冷冰冰地提醒她:“我也是你的合法丈夫,那你为什么和顾浩出现在晚会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他?”
她哑然,嘴唇颤了颤,想辩解,但没说出话来。
我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撞开她走出去:“留着你的钱给他多买点手表吧。”
“乔安!”
我没有回头,出去后打了辆车直奔家里。
万总要的东西很急,如果能尽快做出来,以后合作的机会就会更多。
看苏雯和顾浩这样子,我要提前多给福心院存点钱。
断断续续地工作、休息、吃饭、吃药,一整天过得浑浑噩噩,直到文临又是夺命连环call。
他张口就是质问:“你还没去医院复查?”
我愣住,看了眼日历,才发现已经过了一天了:“我今天去。”
他叹口气:“算了,我来陪你。”
以往我是会拒绝的,但考虑到我的车已经报废了,只好答应:“好。”
对面也感到意外:“难得啊。”
十分钟后,他等在别墅外,我上车时看到他眉头紧锁,像是在看什么揪心的新闻。
我凑过去看了眼:“怎么回事?”
他递到我跟前:“这个顾浩怎么这么不要脸?”
原来又是那一套赞颂,昨晚的慈善晚会完全被扭曲成了另一个意思,大家都在为他的善良感动和祝福。
我被一剪没,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被称作“闹事者”糊弄过去。
意料之中的结果。
我没有和文临说昨天发生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而文临像是有很多话要说,絮絮叨叨地:“我查了很多资料,你是有痊愈可能的,只要及时干预,现在还来得及。”
我笑笑,挥手打断他:“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想。”
他抿唇噤声,开出一段距离后忽然压低声音说:“我还是很希望你活下去的,毕竟你是在我低谷时唯一拉过我的人。”
“所以我也觉得你不可能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当年的事肯定有隐情,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自己,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事耗费心神,搭上性命。”
重新联络上后他很少和我说这些,我一时也有些感慨。
但确实和苏雯的这五年已经耗尽我的心血。
我没有回应他,望着车窗外迅速飞逝的景色。
体检还算正常,吃药勉强可以维护,李医生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我,显然没有完全打消劝我的心思。
我在他开口前迅速道别离开。
“乔哥?”
顾浩手里拿着病历本,全副武装地站在一个办公室门口。
我抬头看了眼上面的牌子,精神科,他来这里干什么?
才想着,苏雯走出来,拍了下他的手:“不用紧张,医生说你只是太过神经紧绷了,车是你不理智的粉丝做的,和你没有关系。”
像是在说我的事。
顾浩顾虑地回她:“可是乔哥万一怪我……”
果然是说我的事。
苏雯想都没想接话:“他那个破车早该换了,我还要感谢你的粉丝帮了忙呢。”
我被人骑到脸上侮辱,对她来说还要感谢被人帮忙?
夫妻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可笑至极。
我走到她身侧,沉着脸讽刺:“苏雯,福心院搬址可以重建,你是贱得不能再贱。”
“为了讨好顾浩,你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做舔狗的潜质?”
苏雯在短暂惊讶后转为恼怒,厉声质问我:“乔安,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我给你换车还要被你骂?”
“哦,靠上杨予笙了是吧……”
我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没有靠任何人,我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
“毕竟能在你的围剿下还找到客户,世界上再找不出来第二个了吧。”
她脸色微变。
我如数家珍地报出被她私自推走的客户名字,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她听完后神色变幻,最终化为无谓:“那又怎样?我为什么要替你考虑?”
“醒醒吧,我们那面圆镜早就裂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反而释然:“这话也送还给你,醒醒吧,我不会再围着你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