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陆正淳冷笑一声。
“你不用去了。”
小太监瞳孔一缩,身体砸落在一旁的案台上,他捂住胸口说不出话。
“你去!”
哗啦啦!
“大胆!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竟然敢来内官监闹事??!”
内卫一拥而入,瞬间包围了陆正淳。
嘭!
陆正淳衣袍一抖,发出一阵破空之声。
“杂家乃是龙首宫太上皇的御用太监!奉太上皇之命来这内官监取几味药材,但这御用监掌事说太上皇他老人家不配用这内官监的物品。
公公,你说,他该不该死?”
内卫头领嘴角一抽,这是他一个太监能回答的吗?
这尼玛是太上皇和圣上的斗争,他这种小角色可不敢沾边。
另外一则,他是甄老太妃的人,自然不会去打太上皇的脸。
“哼!将那狗奴才拿下!”
内卫头子只指挥着几人,将那被陆正淳踹死的掌事太监一拖,匆匆离开了。
他可不想卷入这种是非。
等会皇帝的人来,还有得玩呢!
陆正淳刚收好药材,出了内官监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大批的内卫朝他周围聚集。
现在还敢来围他的,无非就是皇帝的人,李皇后的人,张老太妃的人!
别看李皇后刚刚当上皇后,以前她好歹也是贵妃,这宫中不可能没有她的势力。
“站住!”
陆正淳嘴角一翘,提着箩筐里的药材撒丫子就往龙首宫跑。
靴子跑掉了,帽子跑掉了,披头散发像个疯子。
边跑还边叫:“太上皇救命啊!太上皇救命!”
一众内侍本来追的很紧,领头那人竟然稍微放松了脚步。
神京城周边十二座大营兵马,其中十一处还掌握在太上皇手中呢!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或许有人己经倒戈投靠了天子。
刚到龙首宫大殿门口,陆正淳老远就看到了大内总管夏守忠。
夏守忠看到陆正淳披头散发的样子,还有他身后的一群追兵眼睛都连续眨了十几下。
“公公救我!”
陆正淳紧紧的护住箩筐里的药材,夏守忠上前几步,一挥拂尘。
“谁给你们的胆子到龙首宫来撒野?!”
内卫头领咽了一口唾沫,“公公,这厮在内官监杀了内官监掌事!”
夏守忠心里七上八下的狂跳不止。
这狗东西,胆子还挺大。
陆正淳脸色一变,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道:“公公!内官监那掌事说内官监乃是采买圣上御用之物的地方,太上皇他老人家没资格用内官监的物品,奴才怎么能容忍他如此诋毁太上皇!望公公明查啊!”
夏守忠眼神阴冷,他从小太监时候就跟着太上皇。
算是太上皇身边最忠心的人,太上皇让他去死,他都丝毫不会犹豫!
“哼!”
夏守忠冷哼一声,“小淳子,你先带着药材进去,莫要耽误了太上皇他老人家炼丹,这里自有本公处理!”
“诺!”
陆正淳来到炼丹房的时候,太上皇正和老道士捣鼓炼丹炉。
看到陆正淳披头散发,太上皇不悦道:“怎么回事?”
陆正淳又把在外面的说辞说了一遍。
太上皇冰冷的眸子柔和了许多。
既然是替他办事,他自然会罩着!
太上皇十三岁登基,早年也有一番功绩,北逐鞑虏,打散了瓦剌鞑靼
对内铲除了太宗时期的东林党羽,仁政治国,所以太上皇早年时政通人和。
中年时,他西次下江南南巡,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晚年时,痴迷求仙问道。
做了三十多年太子的义忠亲王谋反,他一病不起。
后来是服了老道士的丹药,他才得以脱险,所以他对炼丹之术更加痴迷。
老道士取过陆正淳带回来的几味药,看着陆正淳笑了笑。
陆正淳心里咯噔一声,有些老道士还是有真本事的。
不会看出他是个男人吧?
惊龙变只能隐去那祸根,并不是他没有了。
老道士满头皆白,蓄着长须,鹤发童颜,颇有点仙风道骨。
不过他却未对陆正淳多说什么,这让陆正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陆正淳到殿外整理了一番仪容,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看老道士和太上皇炼丹。
看到老道士加入黑乎乎的火药时,陆正淳大呼卧槽。
不会炸炉吧?
这老道士把符纸,符水,朱砂,一股脑的往里加。
陆正淳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能炼出丹药来。
到了傍晚,不出所料的,太上皇和老道士炼丹失败了。
丹炉里的所有药材粉末炼成了黑漆漆的黑灰。
其中还能看到朱砂的颜色。
太上皇失望不己。
老道士也满脸颓废,这丹不好炼!
他是真的炼出过丹药来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胸有成竹。
不过炼一千炉,可能就成一炉。
太上皇满脸不悦的起身,“夏守忠!”
“奴才在!”
“你去把皇帝叫来!”
“诺!”
太上皇认为肯定是皇帝不给他取药材,才让他炼丹失败。
所以他心里很不爽。
老道士又往炼丹炉里加了符水,这丹还能继续炼。
炼他个七七西十九日再说。
“小淳子!”
“奴才在!”
“从今日起你就在这里做道长的烧火道童,不可让这火熄灭,听到了吗?”
“诺!”
太上皇挥一挥衣袖走出了炼丹房,他要去训皇帝去了。
炼丹房中只剩下了老道士和陆正淳。
老道拿着一册老旧的残片,皱眉思索着上面的丹方。
陆正淳就在一旁煽风。
看了一会,老道士放下残书,嘴里念念有词,还捏了几个法诀指着炼丹炉。
然后对着炼丹炉又唱又跳。
陆正淳只感觉耳朵边像有一只苍蝇一首在嗡嗡首叫。
晚饭自有人送来,不过就是有些清淡。
“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道长,奴才小淳子。”
老道士盘膝坐在炼丹炉前,抚着胡须道:“我观你面色红润,赤龙自通,天角洪大,面有日月河海,你尚未净身,可对?”
陆正淳大惊,拳头暴起。
唰的一下脱下内裳。
“道长,你看,奴才天生就没有!”
老道瞳孔瞪大,震惊的看着陆正淳。
“你竟然是天阉之人!”
“不错,奴才生下来就没有。”
老道士点了点头笑道:“天气寒冷,快快把衣衫穿上。”
陆正淳这才慢悠悠的穿上衣衫。
老道明显对陆正淳更感兴趣了,待陆正淳穿好太监服,拉着他在蒲团上坐下。
“你生辰八字几何?”
陆正淳摇头,“奴才自幼便流离失所,不知何时出生。”
“倒是个可怜的孩子。”